这是一柄凡品刀吗?若真是如此,艾娜娜之前那种种“高深莫测”的噱头反而会沦为笑柄。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块怪石的确是被她烧熔了,因为刀器呈现出的颜色就和怪石的黑色一模一样。
杨老太疑惑道“你能够烧熔老身倾尽所能也难熔之物,老身钦佩不已。只是这把刀……”
“我只完成了铸胚、淬火两步,此刀已是天下难寻的珍宝了。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艾娜娜拿起那把刀,将地上杨老太所铸的魔刀捡到铸造台上,翻刃向上,单手持刀用力一劈,竟将魔刀干脆地斩断了!两截魔刀飞旋着落下台去,甚至砸在一个人的头上,大家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未经启灵的凡品刀,却将超极品的魔刀斩断,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就好比一个壮汉身高八尺却被一个初生的婴孩一把推倒似的,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
踏蓝道上一片寂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此物乃是奇物,阁下也是奇人。这场比试,老身输得心服口服。”杨老太心生恭敬,对艾娜娜做了个揖,走下台来。
……
赤熛域武林大会在无尽的惊愕之中结束了,凌波门派出的斗篷高手艾娜娜在九项比试之中豪夺八分,将凌波门推上了盟首,黄应阁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盟主。
踏上返程,白鬼帮的这几人间多了许多可谈之事。在那一场铸技对决之后,杨老太的气色迥然转变,整个人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娘,您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马车中,柳千灵握着杨老太的手笑道。
“亏你还是当‘闺女’的,连大娘恢复记忆了都看不出来?”驭座上的竺远来笑道。
“真的?”柳千灵瞪大眼
睛望着杨老太。
杨老太微笑着点了点头“真没有想到,一场铸造,竟把我尘封在心底的记忆给唤醒了。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娘……嗯,大娘……”柳千灵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杨老太收起了笑容“哎,你叫我什么?”
柳千灵有些尴尬“当时我冒充您女儿只是权宜之计,可现在……”
“既然认下了,那就是咱们娘俩的缘分。这些日子听你叫我‘娘’习惯了,听不得别的称呼。”杨老太握了握柳千灵的手。
“是!娘!以后女儿好好孝敬您!”柳千灵感动极了。
杨老太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乖,这才是我的好闺女!”
“大娘,您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一切了?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想破了脑袋都猜不出来啊!”费徒空道。
杨老太叹了一口气“我本复姓慕容,在五行级时嫁入了杨家,后与丈夫育得一女,起名杨玉含。”顿了一顿,她继续说,“我本家祖传一套铸法,因我无兄无弟,父亲就传给了我。正因为本家名气太响,求铸的人络绎不绝,不胜其扰。故而在父亲亡故之后,我与丈夫领着幼女搬到了飘定城。那会儿,飘定城还是个济济无名的小镇。在度过了很长一段平和的日子之后,我原以为生活会一直如此持续下去,可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一伙强人闯入了我家,杀死了我的丈夫,掳走了我的女儿。”说着,她揉了揉眼睛。
“娘,可是什么人要挟你铸造武器?”柳千灵推测道。
费徒空说“那也不用杀人、掳人呐!想必是有更邪恶的目的。”
“没错。他们是想逼我交出铸造秘籍。”杨老太,应该说是慕容老太,咬了咬牙,“铸造这种事,天赋有很大的影响,远远不是读透一本书就能够精通得了的。所以本家并没有秘籍传下,父亲指导我铸技时完全是言传身教。何况我曾经向父亲立下重誓,绝不将铸造之技传给外人。”
“后来呢?”
“唉……后来,那伙恶棍没再出现过,想必是为非作歹久了,仇家太多,被杀了吧。我女儿也就失去了线索。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慕容老太惆怅不已。
竺远来忽然问道“大娘,您可是当年闻名天下的神匠——慕容蝶?”
“呵,原来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老太太笑道。
或许是“慕容蝶”这三个字在江湖上隐匿太久,柳千灵并未听说过。
费徒空研习铸造之道,对这个名字自然有所耳闻,他惊呼道“对对对!当初师父跟我提到过,有一位铸造高手是一边搅水一边淬火的,那位高手就是复姓慕容,也就是您!慕容前辈,晚辈恳求您收我为徒,教我铸造!”
“哎,你不是个铸宝者吗?”柳千灵道。
费徒空说“我也想学铸器啊!反正差别不是特别大。我既然在铸宝上有所成就,想必在铸器上也不会太差。”
柳千灵“扑哧”一乐,讥笑道“你的脸皮可真是比城墙还厚!还‘有所成就’呢,就你那水平,第一步铸胚就不合格,是吧,娘?”
没想到在铸造时对费徒空的铸技不屑一顾的慕容蝶这会儿却赞赏起来“铸器、铸宝皆为铸造之道,我看这小伙子还算聪明机敏,应是个可塑之才。”
费徒空大喜,掀开帘子探头进来“那前辈是同意了?晚辈这就给你叩首!”
“非也。”慕容蝶摇头笑道,“我刚才说过,我曾经立过重誓不将铸技传与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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