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绍业一脸阴沉地走进了柳如烟的大帐之中。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好消息啊?”柳如烟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内卫的情报头子,笑问道。
“大将军,刚刚从城里逃出了我们的一个人,刘信达在鄂州城内,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洗,这一次是不分清红皂白的无差别打击,很不幸,本来已经决定成为我们内应的两个大户,全都被清洗了。”刘信达的心情着实不好。
在他的策划之下,这两家对刘信达一向恭顺,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他自问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按道理说,不该是这样一个结果的。
可有时候啊,所谓的乱拳打死老师傅,还真是极有道理的。碰上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家伙,管你三七二十一,统统拿下,便将所有的可能,给全都扼杀了。
柳如烟放下了手中的笔,笑道:“刘信达这是自知死期将近,所以不顾一切了,什么涸泽而鱼,杀鸡取卵,现在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我想他这么做,肯定是看上了这些人家的里财产吧?他现在唯一能激励士气的,只剩下财帛美女了,而恰恰这些人有。怀璧其罪啊,刘信达要他们的钱,像以前那样挤一下才出来一点,何如一次地拿个干净?”
“应当是这个道理!”刘信达道:“逃出来的人说,刘信达抄没了这些人的所有家财,男的全都杀了,女的都充作了营妓。现在的鄂州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军事要塞了。所有人,全都被编成了营,便连老弱妇孺也都分配了事情做,比如打磨石弹,制作军粮等等,以劳作来换取一点度命的口粮。”
“鄂州城的伫粮多吗?”
“从曹彬被围的时候开始,刘信达就在做着这个准备了。整个鄂岳,几乎被他劫掠一空。”刘绍业道:“单以存粮而言,只怕他们坚守一年,军士也不会饿着。当然,普通人,那就说不准了。”
“刘信达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极是狡滑,是个难对付的人。”柳如烟吸了一口气,“可是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要在战场之上见真章的。就算他有足够的存粮又如何?那也要顶得住我们的进攻。”
“鄂州城不好打!”刘绍业道。“而且那刘三通所说的一些东西,属下觉得并不可信。”
柳如烟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刘信达这样的人,当真是个念旧情的人吗?明知刘三通不想跟着他们干了,还这么大方地将他放出来?如果我估摸得不错的话,刘三通看到的那些东西,只怕现在都成了陷阱了。”
“极有可能!”刘绍业道:“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柳如烟笑道:“朱友贞是我手下败将,他能攻下鄂州,我便不行?对于我们军队的战斗力,我还是极有信心的。”
在席卷了两浙之后,大唐在南方的军队,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编。以柳如烟的右千牛卫为主体,扬州军队,两浙军队,淮南军队,宣州军队尽数被整编进了右千牛卫。经过数月的载弱淘残,重新整编成了一支三万人的大军。
仍然以右千牛卫大将军柳如烟为首,以原宣州观察使杨密为行军长史,以原淮南节度使龚云达为行军参军。整个右千牛卫又为分了左中右三军,分别以李泌为中军都虞候,李敢为右军都虞候,任晓年为左军都虞候。
三名都虞候各率领六千兵马,柳如烟亲领八千亲军,而余下四千人马则为后营,由行军长史杨密统率,负责督运粮草,保障地方治安,维护道路畅通。
而为了这一次攻打鄂州,柳如烟还动员了五万民夫,这五万民夫,则由行军参军龚云达率领。因为这五万民夫,基本上来自于淮南。
准确一点来说,这一次攻打鄂州,打仗的活儿,由柳如烟与三位都虞候负责,而后营与民夫,则负责整个大军的后勤保障。当然,必要的时候,后营四千人,也可以作为补充兵加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