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夫人被先后被抛弃在了地面,尸体就像是两块不值一提的石头,沉落在血水中,飞溅出了无数血滴。
血滴最终落在了血达和洛儿的面容上,细细看去,就像是为二人谱写了戏剧上花脸。
“这种味道真是熟悉啊,这让我想起了杀死风狂时的场景。”血达似乎早已将杀人当成稀松平常,痴痴的眼神从大片血液中牵拉回来,手掌悠然的抹去脸上的几处鲜血,同时鼻子也在灵敏耸动,颇为享受的感触死亡所带来的快感。
“爹地,娘亲。”从未见过弑杀场面的洛儿脸色被惊吓的苍白,先前大声的呼号也随着双亲倒下而没了声音,眼睛望着一动不动的尸体,粉嫩嘴巴在轻微颤抖中支支吾吾:“爹地娘亲是睡着了吗。”
“不,他们死了。”血达将洛儿的脑袋狠狠扭转过来,那张还带着血痕的狰狞面容冲着孩子大声吼着,唯恐不能对其进行痛心的打击:“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懂吗。”
血达将洛儿放在了座椅上,带血的手掌摸摸白净脸蛋,画面暴虐诡谲,就像是魔鬼撒旦面对鲜活羔羊。
就这样触摸了半晌时间后,血达挥动衣袖看向了沈天,脚步轻缓悠然自得:“不知你看着尸体究竟如何作想,风狂劳苦功高,战功彪炳,并且尽心尽力养育了你十七年,最终却因为你,而惨死在了监狱中,就连尸首也无法保全,四散于荒郊野外。”血达围绕着沈天绕圈行走,语气一句比一句更深重,更冷冽,更有逼杀气势:“在看看这家人,想来在未曾遇到你之前,有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吧,你看这孩子生的何等的天真可爱,这对夫妻又是何等的恩爱有加,可就是因为他们心软性善,今日却落得如此的下场,你就不觉得自己很像个害人害己的祸根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沈天摇晃着脑袋想要将血达话语阻挡在外面,可他向来就心思敏感,遇事见人总会向不好的方面延伸。如今在血达的这番火上浇油的嘲弄下,整个人的神经都像是在经历烧灼。
“沈天,如果你死了,所有事情都会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死,也在也不会发生什么悲惨事情。”血达停止了走动,站在了低首沉思的男孩面前,打量上那好看的黑眸几分,已然发现其中已被数不清的悲伤洪流所笼罩,心中自然是万分暗喜。
血达挥手示意手下,很快一柄长刀便被伸递了过来:“这把刀就是杀死风狂时所用的刀具,现在你可以跟他一样去死。”
长刀上的鲜血已经被擦拭的干净,平滑表面就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出了血达和沈天二人大相径庭的表情。
“去追随风狂吧。”血达眼眶中藏匿着万分激动,他将长刀交给少年:“我会将你的尸体带回血都乱葬岗,让你和风狂永远的在一起,这样你也好此生无憾了。”
血达做出一副为沈天考虑的模样,带血的脚步不断后退来到了洛儿身后,随后毫无声响的躬下身躯,将双臂搭在孩童的身上:“你的白脸大哥哥也要死了,就像你的父母一样。”
沈天握着手中长刀,半晌时间都没有动作,视线从金色刀柄顺着弯曲刀锋向着刀尖扫视,思绪良多。
“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再去伤及无辜了吧。”沈天将悲伤和自责稍微隐藏,清秀面容毫无表情的抬动,轻声询问显得有气无力。
似乎对于少年的询问十分不耐烦,血达焦急难耐的摇晃手掌示意其尽快自裁。
“真是没想到,终有一天会是这样的死去,或许这就是我出生时就已经注定的命运吧。”沈天一边举起长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面容上没有即将赴死的恐惧,反而是视死如归的镇定:“师父,将军,夫人,还有那些都为我而死的无辜人们,我对不起你们。今生沈天在也无力偿还你们的恩情,只能等待来世,为你们报答一切。”
单薄锋利的刀锋被放在了脖颈上,缓慢闭上的黑眸就像沉沦于深海的太阳,给人感觉一旦紧闭,就永远不会有着升腾绽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