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仇天半咪着云逸的行礼动作,半晌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隐约出现了几番震动,似乎在事先的想象中,并没有预料到少年会是如此的平静优雅。
不过好在这种怜悯情感并没有持续上几秒时间,血仇天面色就骤然变化成阴冷,黑色长袍也飘飞在后面,掀动起来的声势极为浩大,如同惊涛骇浪:“想必你今日也明白我为何而来。”
云逸被这股无形气压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沸腾的黑暗血脉能量也受到了巨大冲击,在大口喘息上片刻时间,方才适应这种高压环境:“门主如此之大的手笔,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云逸邪魅冷笑,将目光望向了血仇天身后的数十名血袍战士,这些战士大多数都有着七阶战力,甚至其中几人,还有着八阶战力,不过手中都是统一紧持着,光彩照人宛若明镜银色刀锋,大量冷风吹荡在刀身之上,发出了极为喧闹的声响,细细听闻,好似魔鬼在晚餐前的润喉磨牙。
在向着面容上看去,一张张冰冷脸庞更像是失去人性,披盖在上面的深色面具无形间将玄气战士的力量张扬到极致,配合上布满杀气的眼神,就像是一个个从战场上猝练出的钢铁战士。
云逸眼眸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不过在当眼眸光芒飘荡在血仇天身侧时,整个人的呼吸都像是怦然断裂般的停止了。
在他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模样极为怪异的男人,从相貌上来说,他有着西方人类标志性的蓝眸红发,配上青色的阴冷面容,显露出一种不忍直视的强烈罪恶感觉。
但是长相上的阴冷并不代表着此人身形就会极为瘦弱,相反,那魁梧雄壮的身材就像是由钢铁熔铸出来的,仅是一看,便是让人感受到了极具压迫性的威力。
而让云逸更加无奈的是,在这位长相和身躯有着极大差异的男人身后,数位身躯强壮,如同山峦般的魔族战士正束手屹立。
相比起一边表情寡淡的人类战士,他们的长相显得极为恐怖可怕,表情也是多变怪异,有的人盯着自己不断无声大笑,进而将面容五官都完全扭曲。而有的人则是放声哭嚎,进而给云逸展现出一种为自己哭丧的错觉:“真是一群怪物。”
“你若是这般评价他们,可就是大错特错了。”玄皇级别的超强战力可让血仇天将当下空间中的一切声音听闻清楚,但即使此刻连他自己都十分同意少年的话,可为了能够完成取血炼丹的目的,他还是强装笑容,摇晃脑袋说道:“这位是来自魔族怒氏的怒徐大人,今日能够来到雪松林天痕崖,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
怒徐看起来是个十分喜好面子的人物,在听到血仇天的讲述后,他略显夸张的摆动自己那件刻有精致花纹的袍子,蓝色眼眸也是飞扬跋扈的飘飞。
原本早在池豪口中就已然得知魔族参与的消息,可是在真正听到魔族怒氏这四个字眼后,云逸心情骤然间有种愤怒感觉,因为对于身为人族一员的他来说,西方世界的魔族是一个永远都值得用最残忍手段对付的势力,在数百年的历史上,这个种族曾经在人族的许多城市中实行过残忍的屠城政策,导致着无数人类在短时间内葬身于九泉之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可是即便有着不共戴天的种族仇恨,血仇天还是冒着民族罪人的风险和魔族勾结,不免是让云逸产生了剧烈的情感波动:“作为人族第三大宗门门主,作为曾经名扬四海的血岩后代,却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勾结魔族,血门主,你还真是赤血雄心的典范啊。”
云逸深长感叹声回荡在天痕崖,本不巨大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极为的慷慨有力,就好像是震人心魂的天国钟声:“我很好奇,究竟我身上有着什么,可以让你不惜花费半年时间,来进行谋划,最终更是连魔族都牵连出来。”
或许是被少年指责说中心中软肋,血仇天的面色一时间青紫交加,难看至极,尴尬神情更像是面具般的长久披挂在面庞上,导致着他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是翻动血眸,死死盯着少年。
血仇天的语塞让身旁的怒徐感受到了气势衰落迹象,不过好在这一次,他也是早有准备,随即是眼睛深长的望着少年,鬼魅瞳孔中含着的笑容,如同盛开的罂粟花:“沈天,今日你必将成垂死之人,所以不如就让我这个魔族人,来了却你的心愿吧”
怒徐得意洋洋的瞧瞧一言不发的血仇天,随后声音更为猛烈,如同火山喷发,显示极为强横的姿态:“你的家族在七十年前,在北方建立了庞大基业,不仅仅有着富甲天下的财富,还有着极为精湛的冶炼技术。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沈族最为令人称赞的地方,真正与你有关也和在场所有人有关的,是沈族当年所持有的两枚血精。时间流转到现在,已经无法去追溯沈族究竟是怎样得到它们的,世人皆说是沈族先祖们炼制出了血精,不过我个人更愿意将其来源,归咎于苍天和诸神,因为我不相信,世间会有人类可以锻造出如此能量雄厚的器物。”
怒徐说道此处,故意停顿下来,将目光望向阴霾的苍天,表情上痴迷和疯狂,就像是走火入魔的战士,进而给人以一种绝对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