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黑色都代表着极度黑暗和绝望,甚至说得更加残忍极端一些,黑色便是彻头彻尾死亡和阴谋象征。
当老太医银针上的黑色在满天星光照耀下,显出阴森森的光芒时,所有人的脑海都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好似天翻地覆般的震惊化作一江不可阻挡的浩荡洪水,将人们笼罩包裹,嘴唇和眼眸都如同着魔般的一遍又一遍呢喃:“黑色,中毒,黑色,中毒。”
星罗也仿佛察觉到了目前局势的不正常,但他还是强行稳重内心,眼眸半眯着,远远凝望着老太医颤抖双手中的银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中毒迹象,父皇病死之刻,太医检查可没有任何蹊跷之处啊。”
巨大迷惑就好像在不断前行的旅人面前,突然横亘了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顿时便让星罗背在身的双手开始颤抖。
白发君王长长呼出一口气息,快速眨动双眸,以方便让眼眸中的浑浊目光消散,随即开始目光炯炯的眼望四周。
“额。”无数道敏感而又锐利的眼神已经成为了几乎将空间切碎的凌厉刀剑,它们按照着疯狂迹象向着星罗破空砍来,气势汹汹,力量强悍,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世间最为邪恶的人。
星罗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处境会在瞬间之下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就在一分钟前,他还是整个法西帝国无可争议的君王,全人族都在关注着的对象,而现在,每个人都将毕生偏见和反感投注在了自己身上。
“呲。”星宿没有任何迟疑,从剑鞘中将充斥冰寒光芒的长剑抽取出来,清风徐徐的将青色布衣吹动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名四海为家的侠客:“你口口声声说父皇死于疾病,为何现在太医验尸,却显示出中毒的迹象。”
“我不知道。”面对着同父异母的弟弟质问,星罗顿然发觉这种来自血缘亲近之人的敌视非常难以忍受,就好像是刚刚才将身背交给信任朋友,随即就被凉气袭人的短剑穿透胸膛:“父皇没有生命体征的第一刻,太医便已然进行了全身检查,当时并没有任何中毒痕迹。”
“星罗将军,那日的确没有出现中毒情况。”太医虽然还处于检查出皇帝身体异变的巨大惊愕中,但他也十分明白当下局势有多么紧迫,就在银针缓缓拔动出来的那一刻,这个帝国的君王,已然成为所有人的敌视对象。
“呵呵,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星宿低着脑袋,似笑非笑的说着,虽然的他说话口气非常轻薄甚至无力,但在此刻看来,却是轻而易举的压过了皇帝辩解:“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当上了皇帝,为何还要向父皇下毒,是要报复他过去对你的种种不好,还是说,你一直对他杀死你母亲而怀恨在心。”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即使我不喜欢他,我也不会用下毒这样卑劣的手段。”星罗面容上的姣好表情开始如同高楼大厦崩塌,恍然坠落,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眼神集中在星宿身上,撕心裂肺的怒吼犹如濒死野兽,仿佛一只想要虎啸山林的猛兽,意图引起所有生物的侧目,可换来的唯有眼神上的寡淡和不屑一顾。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相信皇帝说的话了,无论是精锐士兵还是虔诚乐师,更或者说是那些表情冷淡,内心却思想丰富的百官,都于无形间站在了君王对面,过去对皇帝所建立起来的薄弱信任,已然不复存在。
星宿没有在意周围众人的立场变化,因为在他看来,有多少人的支持对他并不重要,他从西疆边境风雨兼程,灰尘仆仆的前来,就是以儿子的身份,来为死去父皇寻个说法。
紧张时刻伴随在年轻将军的身体左右,但却没有影响到星罗走动的步伐,他还是那样不缓不慢的徐徐 向前,行走姿势高大而富有礼仪,手中长剑也拖在地面,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剑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根据帝国法律的规章制度,若皇帝行过谋逆苟且之事,文武百官的各自首领,有权暂时解除皇帝对于国家的最高权利。”
“的确若此。”站在百官阵营中,掌管法律典籍的官员面色镇定的说着,透露出来的字眼清晰而又稳重,就好像在事前就经过了深思熟虑。
“很好。”星宿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开始满意的点动下颌,他猛然间将冰冷长剑指向君王,叛逆表情没有丝毫掩藏,如同在下一刻,就要化作黑色长风,血色将至。
“啊。”星宿的突然发难,不禁让在场众人心头一凉,脚下持久站立的步伐也微微向后退缩了。
他们没有意料到,星宿会在埋葬星氏皇族历代君王的陵园中,冲着当代君王拔剑相向,即使这个人目前身背着谋杀先王的罪名。
来自各国的使臣也对突然其来的一切表现出了手足失措,但好在他们也是穿梭于各国高层,进而长袖善舞的好手,所以很快便面露轻佻笑容,表情轻松的就像在观看着一场扑所迷离的皇室宫廷大戏。
“现在我将以帝方最高统领的身份,剥除皇帝陛对于帝国的控制权利,不知文官同僚们,是否同意我的看法。”星宿此刻自信已经澎湃到了无边无尽的地步,不仅仅是体内玄气能量饱和充裕,能让他发动接近于一击必杀的手段,更在于他寻找到了这几日来,让自己忧心忡忡的,父皇之死的真正原因。
百官们不禁将目光望向站在棺木旁,长久没有动作的黑释,自从星宿当上皇帝,耀星又处于半隐退状态,来自黑家的长子已然顺理成章的接过老师衣钵,成为帝国庙堂上的文官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