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葵眼下不请自来,又偷藏于帘后,处境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出场才好。
就在她苦思冥想找借口时,那蛇王开口了——
“去!找先生过来!”
先生?谁?邱葵贴着柱子,下意识地偷听着。
“虺王!九婴死的太惨了!若不是遭遇强敌,以他的本事,当不至于爆体!能逼他用出这么两败俱伤的法子,那敌贼只怕不死也是重伤!眼下,我们需尽快搜寻整片西莽原林,找出那家伙让他给九婴偿命才是。再晚,只怕那敌贼就要逃之夭夭了。”
讲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削如竹竿的女人……啊,不对,是雌蛇。她虽然化形不赖,算是中规中矩的人族美女模样,但那双蛇眼实在太过骇人,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胆颤。
“不行!先生有令,蛇母孕子期间,蛇宫不可打开,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蛇王虺似乎对这位先生的话,十分敬畏。
邱葵托着腮帮子,有些心塞,看来她来的不是时机,眼下妖蛇族似乎被什么强敌给盯上了,还死了一个叫九婴的。
“虺王!都什么时候了!九婴都死了!还是爆体而亡!天地间,能逼迫九婴爆体而亡的,除了葬灵山下关押的恶神,再无其他可言!若真是葬灵山来的仇敌,只怕咱们整片西莽原林都得陪葬!你还关心什么孕不孕的问题,怕妖蛇族的尸体不够多吗?”
“炙耘住口!怎么跟虺王说话呢你!”一个身材矮小的雄蛇男身,站出来制止住了那位名叫炙耘,脾气火爆的雌蛇。
“碰碰,你不觉得生气吗?咱们的王,现在像个傀儡一样!什么都听相柳的,动不动就是先生先生先生!说不得九婴便是被先生杀的!蛇宫内谁人不知,九婴与先生向来不和!”
“闭嘴!”虺大喝一声,斩断了炙耘口不择言的气话。
“虺王!炙耘向来是个暴脾气,何况族内皆知,她与九婴私交甚好,眼下九婴遇害,最伤心愤怒的,就是炙耘。您别跟她一个姑娘计较。”碰碰在旁充当和事佬,“眼下,的确应该先等相柳先生到后再做决定。想来,特殊时期,特殊事件,需得特殊对待才是。以相柳先生的高瞻远瞩和辽阔胸襟,未必会阻拦大家搜山,说不定,还能通过九婴遇害现场的蛛丝马迹,为我们辨别一下凶手,毕竟是相柳先生,大家说是不是。”
碰碰话音一落,引导得其他妖蛇点头称是。
就连虺的神情,都放松和蔼许多。
邱葵眉头拧成小疙瘩,心想这叫相柳的,妖缘不太好啊,这一个一个,明枪暗箭的,又诛又捧,是在正大光明给他拉仇恨呢。
看来,除了蛇王虺,其余妖蛇,均不太喜欢这位叫相柳的先生。
“去,看看先生过来了没有。”虺挥挥手,又一个下属飞速离去。
刚出门口,先前的一个下属已经折回,“回禀虺王,相柳先生现不在簇辛殿内。”
“不在殿内?”虺皱眉,有些对接下来的事态,不知所措的茫然。
“不在簇辛殿就不能在幻中阁吗?还不快去那女耗子精那儿把他请过来!”炙耘说道“请”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邱葵却心里咯噔一下,女耗子精……该不会就是卿尔姐姐吧。难不成这蛇宫内还有别的耗子?
“是!炙耘大人!”那妖蛇化作一道残影,咻的一下蹿了出去,掀起一股小旋风,刮得帘子上的灰尘簌簌下落。
这些妖族……平日里都不打扫卫生的吗?
“啊、啊、啊——啊切!”邱葵捂着口鼻,奈何已经晚了。
“是要我们请吗?”那叫炙耘的,往邱葵藏身的柱子走了两步,就见那灰扑扑的帘子抖两下,而后钻出来一个小小瘦瘦的姑娘。
“人族!”
在场的妖蛇一族,顿时大惊失色!
蛇宫内怎会有人族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