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有些像是龟壳,白色的龟壳?
邱葵震惊中,塔坨已经纵身一跃,跳到那龟壳之上,只化尸潭翻卷起来的水,还虎视眈眈地绽在四周。
从她居高临下的视线俯瞰过去,就像是一个诡异的水牢,以数丈高的水幕为界,将潭底的一龟一狼,牢牢囚住。
“你竟然失了妖灵,连大妖神之躯都没保住,哈哈哈哈!”龟壳内传出阵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彼此彼此。你堂堂妖蛇族之母,不也躲在龟壳中度日!怎么,改嫁了?想当个缩头乌龟?”塔坨用脚踹了踹龟壳,“你这孕妇,待遇不行啊。化尸潭可不适合养胎。你这……子女不孝的问题,需不需要本大王暴力帮你解决?”
“你是想用獠牙解决,还是肚子解决?”蛇母见一切都暴露了,反倒淡定下来。
“都是千万年的老朋友了,有什么可隐瞒的。说说吧,你为何藏在化尸潭中?”塔坨一屁股坐下,吐纳生息,连番遇险,他这身体就跟筛子似的,有点灵力就用出去点儿灵力,恢复之期变得遥遥无望。
“你呢?又为何大开杀戒?”蛇母反问。
“我什么时候大开杀戒了?”塔坨敲了一下龟壳,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极其低沉悠远,传入耳中,震得脑仁发麻。
邱葵捂着耳朵,用力搓了搓。
蛇母不信,九婴的战斗力,比她儿虺还强三成,若九婴身遭不测,那整个底下蛇宫,怕损失过半不止。
“别嗡嗡嗡了。待会儿把我的人震伤了,看我不敲碎你龟壳!”塔坨五指合掌一拍,那声音果断消失。
崖边的邱葵,也终于不再揉耳朵了。
“你的人?”蛇母嘲讽一笑,“不够塞牙缝。”
“所以得省着啊。”塔坨压低声音,悄声道,“没见本大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嘛!”
“……”蛇母。
“再说了,我刚从葬灵山出来,苍仑崛都没来得及回,你以为本大王愿意来西莽原林?”塔坨又敲了敲龟壳,“待客之道还有没有?好歹露个脸。”
龟壳下来穿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半晌,才见那头部豁口,慢悠悠伸出了一颗三角状的蛇头,漆黑如碳,暗沉无光。
“你这身五彩斑斓的黑,已经黯然失色,想来妖灵流逝得比本大王还快。”塔坨彻底放松,手指一弹,那道风屏突然卷住崖边看戏的邱葵,势如闪电地冲了过来,将人稳妥妥地甩在了龟壳上。
邱葵长大了嘴,灌了一肚子风,此刻呆愣着,显然是速度太快,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把你放身边安全点儿。”塔坨熟练地一跳,她下意识地一接,手心还微微冒汗。
温热,弹软,包裹度很好。塔坨满意地在手心中转了个圈,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蜷着,打着哈欠,散漫到令蛇母频频翻白眼。
到底是谁把谁捧手心里怕摔了……
邱葵拢着手心,见那软绵绵肉嘟嘟的一坨十分惫懒的样子,心疼地捋了捋它的毛,看向那颗和乌龟脑袋差不离的蛇母脑袋,轻声问道:“您真的是蛇母?”
蛇母:“不是。”
塔坨:“如假包换。”
两妖异口同声,一个否,一个肯。
邱葵自然是信塔坨的。
“听闻您在相柳先生的安排下,藏身隐秘之处,避天劫产幼子,为何……是在化尸潭中?难道这里……”邱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蛇母的冷笑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