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在糯糯奶奶家坐了二十几分钟就走了,出门见到简珍珍还是和和气气,说过几天两家人吃顿饭,他请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但这么晚特地登门,绝不会只是来看看,简珍珍送客后来到哥哥的房间,问:“要不要上厕所?”
简单摇头:“睡觉吧,我也睡了。”
妹妹伸手关门,可想了想还是推开门问:“糯糯舅舅跟你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跟阿嫂吵架,把她气回去,人家来找你算账了?”
简单没好气地说:“你问老妈,我跟她吵架了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吵什么?”
“你现在什么样子了,你急什么呢,是瘫痪了还是真的断腿了?”妹妹也没有耐心了,气道,“反正别人都不要过生活了,全围着你转好了。”
简单怒道:“我又不要你管,你少在这里烦,出去出去。”
妹夫来劝老婆少说几句,简珍珍却像是忍无可忍地爆发,冲着哥哥说:“周文君忍你这么多年,她真是神仙啊,你现在把人气跑了吧,你以为人家家里没人啦,这辈子非要跟你过?”
转身对他老公说:“你不晓得这个人有多作,在贵阳我真的被他气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送他去工地,那里条件可想而知,他都这死鬼样子了,还硬要回工地,我阿嫂那么瘦的人,天天给他搬上搬下,吃喝拉撒服侍他……”
对面的房门开了,奶奶走出来着急地问:“你们怎么吵架了?”
简珍珍说:“妈,我回去了,你跟你儿子过吧。”
老妈妈慌张道:“怎么了呀,好好的怎么吵架,怎么你也要走?”
在丈夫的劝说下,简珍珍还是回房间去了,这里一个老的一个摔坏的,不能真扔下不管,被女婿搀扶回房间,老太太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找了个好男人,顾家顾老婆,这么多年大事小事随叫随到,可一样是有女儿的,糯糯外婆心里该多苦。
不论如何,家里安静下来了,简单平躺在床上,受伤的腿隐隐作痛,事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疼痛是来自心理作用还是伤口,总想着还要再开一刀,还要把现在的苦吃一遍,他都有些自暴自弃,根本不打算做之后的复健。
就在刚才,周文斌跟他摊牌,表示不愿意妹妹再随他去外地,家里老母亲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不是说要拉妹妹回来服侍老妈,只是想老太太晚年儿女能都在身边。
自从妹妹跟了简单,没过几年正常日子就开始守活寡,站在他们的立场,不论是简单背叛了感情和家庭,还是出意外不在了,小妹将来都是一场空,白白耗费了青春。
一家人提心吊胆十五六年后,怎么想到周文君自己也跑了,这一等又是七年,他们自己都进入老年了。
简单以为老婆回娘家告状了,但周文斌说妹妹一句关于他的话都没提,开开心心陪老妈度过了一天。
这是很不正常的,连糯糯外婆都知道不正常,只是谁也没拆穿,毕竟上一次全家团聚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大家只想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