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出来寻盛长宁的是白露,她见着底下站着的人,方陡然松下一口气,“您吓坏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上去说。”盛长宁不作他色,拉着白露重新回了房间。
房中听见声儿的立夏连忙迎上前来,“姑娘,我们睡昏了头,竟没发觉您起身了……”
盛长宁抬了抬手,止住她的话,“无妨的。我方才下去同掌柜攀谈了一番,昨日那伙计所说的话,十之**为真。”
她看那掌柜的神色,似是不欲多言其中的隐晦,那些去过扶风城皆暴毙的人之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如若不然,这店中的人上至掌柜下到伙计,都能将谎言编造至此,也着实太可怕了些。
盛长宁倒更愿意相信前者。
正想着间,外头叩门声起,紧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人声传来,“宁姑娘,我家公子有要事相商……”
“是沈公子身旁的那位袁近侍……”白露喃喃道了一句,又随即看向盛长宁,得了眼色后,她方清了清嗓冲外头回道,“袁侍卫,还请稍等片刻。”
袁兴在门外应了声,便退去了。
一旁站着的立夏就连忙为盛长宁梳妆起来,她一边还道:“姑娘,当真是怪了。这江南沈家的二公子,当初在京城可是雷鸣贯耳,奴婢虽未曾见过,但也是晓得沈二公子该是懒散惯了的世家子弟,如今竟在姑娘身侧护卫着便不说了,遇事也不似他们口中的那般不正经……”
“你这丫头,尽懂些什么?”白露阖紧了门扉,过来为盛长宁翻出笼箱中的衣裳,嘴里一面又驳着立夏。
“那沈二公子的性子自是像旁人所说的那般,只不过姑娘乃千金之躯,上头又有陛下的召令压着,沈二公子这才不敢乱来罢了。”
盛长宁听着她们煞有其事地说着,心下暂且放了放关于那扶风城的心事,不由有些感叹起来。
若是……若是阿南和阿北还在,那两个丫头,定然也是像她们这般爱斗嘴吵闹的。
“你们这些小蹄子,尽在姑娘跟前争吵些什么?”出声轻斥的人正是莫女官,她攒皱着眉头进来,手里端着净手的铜盆。
立夏就赶忙迎上前去接过,“莫姑姑勿要恼,奴婢们虽然爱吵闹,但姑娘也都还未说婢子们的不是呢!”
莫女官好笑地嗔她一眼,为盛长宁理了理有些皱褶的裙裳,“姑娘就是太仁慈了些,这些丫头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您也不大爱管,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盛长宁将头上的金钗换了下来,重新别上了枚银簪子,“莫姑姑太操心了些,小孩子爱玩闹也属常态,只不过分,倒都是还好的。好了,去沈约那儿罢,他该等得急了。”
莫女官随着盛长宁一同起身,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时之间也不由阖唇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