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瞧着盛长宁手里的那枚红玉髓簪子,将手中的盘碟轻轻放下,想了片刻这才这么问道。
盛长宁点了点头,她垂眸看了看掌心的那支簪子,红玉髓不算名贵,但这簪头扭成合欢花样子的锱金,却是分量很足的金子。
这支簪子是连翘回门那日,让底下的婢子送了进来的,说是当时母亲在及笄之日,赠予她的生辰礼。
盛长宁看了看这发簪,也觉得连夫人果然是区别对待,连欢的收到的是一支玛瑙玉石簪子,瞧着颜色与这红玉髓别无什么分别,可贵重与否却是看得出来的。
“夫人宠着小姐,什么都要给您最好的。您瞧呢,现下又拨了人来给您送东西”
听着苏心这声儿,盛长宁抬起眼看去。
不觉间,院子外头又来了许多婢子,手里都是捧着一叠儿的托盘,还喜庆地盖着暗红色的绸布。
这颜色却直看得盛长宁,眼皮子没来由地一跳,她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苏心便冲婢子们招手,“还不快上前来,让大小姐看看。”
为首的那婢子领着人上了前来,一脸的欢喜笑意,朝盛长宁福了福身尔后道:“回大小姐的话,这些都是夫人今日去胭脂阁买的钗环,成色啊都是极好的”
说着,她便让人掀了那红绸布锻。
盛长宁一眼瞧去,便看见了那些个绸布上的红宝石头面、钗环点翠之类的,红艳艳的一片,富丽至极。
她正要再问些什么,只见那婢子又笑着道:“奴婢在这儿恭贺小姐了。”
这些人都是在连夫人院中做事的,盛长宁明白得很,她们不欲多言什么,她也就再问不出什么。
看着一众儿人将物件儿摆回了屋中,又退了出来,恭谨地行了礼这才回去了。
盛长宁可又莫名地觉得心头又是一沉,这连夫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成?
当年她为了护着女儿,而不顾后果地将孩子调包,令连欢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的。
盛长宁替连欢感到怜惜,心中也是对连夫人颇有些怨言的,现下她替连欢活了下来,这后面的事是如同在白纸上随意染墨的。
她可不希望,连夫人又随意替连欢,在擅自做什么主了。
“小姐,您看起来不大高兴”苏心小心翼翼地蹲身下来,替盛长宁揉着腿,“可是夫人送来的物样儿您不大喜欢,若是这样,其实您大可与夫人明言的。”
盛长宁叹了叹气,却是摇头,“我只是不愿母亲再干涉我了,大到以后的姻缘婚配,小到我喜欢什么花、什么衣裳样子,都无需母亲来替我抉择。”
她往院墙边看去,那儿栽植着的合欢花生得极好,可每每看到这种花,这具身体中连欢的意识却未曾有过丝毫波澜。
她并不喜欢这花。
就如,她不愿当初连夫人调换了她与连翘,也不愿连夫人拆散她与李檀。
连欢她,从始至终,都在求一个自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