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声音从面上的黑纱里透出来,清晰地钻进陶阳的耳朵里。脖颈上的匕首稳稳的一步未动,和慌乱起来的老人和少年比起来,他就好像一座石像一般。
“那想必,先生也忘记了和‘那位’的约定了吧。”
“这么快就忘记我是什么人了吗,”
“先生,”
虽然如此,老人却并未因此慌张或是大声的喊叫。
老人握拳在后的手微微颤抖。那鬼魅一般刺耳的声音,仿佛勾起了他心底深压的恐惧。陶阳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孙先生露出这样的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一道沙哑尖利,好像被剪刀撕裂的一样的声音,传递到了陶阳的上。
“我要先生的命,”
老人的声音强压着镇定,浑厚的声音在陶阳的耳边响起。
“你要什么!”
从上面能嗅到危险接近死亡的味道。
这还是陶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兵刃,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鼓,鼓面被人用力敲击着,凹陷下去又很快地反弹了回来,接着又更用力地敲击了下去。
沉重而快速地透过皮肤,传递到紧紧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尖刃上,再从冰冷的金属传回到自己的上。
陶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公孙先生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架在陶阳的脖颈上,上面流转着月亮的寒芒,让公孙先生丝毫不怀疑只需要眨眼的功夫,少年就能首异处。
“不要伤害他!”
“放开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你是谁?”
一个,浑漆黑,让人看不出任何存在感的人。
方才空无一物的后此时出现了一种压迫到令人作呕的压迫感,即使没有说话声,没有呼吸声,陶阳依旧能察觉到自己后出现了一个人。
锋利的冰凉。
少年转,话音未落,就听见附近树木上的鸟雀惊动,传来一阵胡乱又急促拍打翅膀的声音。他瞧见公孙先生眼底露出惊骇的神色,随后一股冰凉,紧贴在少年的脖颈上。
“老师,外面应该无......”
但想必,不会差才是。
他站直了子,手中的木棍长长的触到地上。到底是什么人会每天深夜都来敲一个独居老人的门?老师像来生活节俭,来锦官城这段时间也是乐善好施,想必没有结什么仇怨。偏偏他刚从定安县回来,也不知道此时锦官城中治安如何。
陶阳的眉头紧皱。
果然和老师说的一样。
周遭依旧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
他清了清嗓子,用听上去十分镇定的声音说道。
“有什么人在外面吗?”
敲门声自从响了那两次之后,便没有再响了。陶阳贴近门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听不出其他还有什么别的声音。
说完,他穿着鞋子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想了想,还是从一旁的角落里抽了一根还没劈成柴禾的木棍,随后动作蹑手蹑脚地,朝着院门靠近。
“老师您就在这里。”
“无事的老师,我先去问一声,或许是坊内的乞儿想讨口水什么的,”
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
“三郎,罢了,我已经向附近的不良人报告了此事,想必过几就会有消息了。这月黑风高的,万一出什么事,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
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
陶阳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几个晚上,都会在相同的时间,传来这样的敲门声。
刚才传来的敲门声,确实是从那里的外面传进来的。
“来来来,我们快进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他说着,扶着陶阳往大开的屋门走去。
临走之前,老人的眼神不经意的一瞥,正看到刚才黑衣人离去的地方,留下了一株花瓣被摘光了的牡丹花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