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连青双手插在袖子里,一声也不吭。
有些事,大家都能做到心知肚明,闵山一战虽筹谋良久,但万事都有个变化,倘若骆临楼的人当真就驻扎在闵山附近,那夜偷袭就胜负难料了,如果事实的真相当真如红杏夫人所说,啸月宗不仅不是坏了大计,相反还等于救了十五天宗的人,当然不能随便处置了。
总而言之的一句话,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根本无法给啸月宗定罪,即便是一手遮天的蛮帝,总要考虑到如何平衡消除各方怨念的责任,总不至于听风就是雨,稍不满意就多加斥责,这样会让人离心的。
所以吴连青请求玄上向蛮帝进言,玄上有所推诿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件事还在查,谁也不知道后面的走向如何,无故发难,只会让啸月宗觉得心寒,之后不肯倾尽全力,但同时也不能罔顾西境十五天宗联军的群情激愤,这真是左右为难、无法抉择。
见吴连青一声不吭,玄上真人也犯了难,这些时日,锦绣福地为了闵山一事焦头烂额,也在到处打听闵山内部的情况,可无论如何,他们的耳目也渗透不进去,闵山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铁桶一块,连只苍蝇都别想靠近。
无法查出闵山内部的情况,就没办法确认红杏夫人的线报究竟是否准确,这让负责此事的玄上颇为头痛。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锦绣福地高层的压力也是不小,玄上真人颇感头大,却又束手无策。
他看了看吴连青,一时六神无主,问道:“连青,你平日最是聪慧,不知你有何良策?”
吴连青闻言,顿时暗喜,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不然怎么回复牧尘那边啊。
收了牧尘的好处,吴连青自然要投桃报李,但此事的痕迹不可太重,不然日后出了事,弄不好会算在他的头上,吴连青很明白中间的道理,于是欲擒故纵道:“恩师此问,到是难倒了弟子了,弟子愚钝,对于此事,着实也没有太好的对策,不过……”
他先是坦言自己没办法,可话到最后,却又峰回路转了一下,弄的玄上果然心痒不止。
“有什么话你可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玄上的语气有些不善。
吴连青却是毫不在意,语气迟疑不定道:“回恩师的话,牵扯七霞格局的大事,弟子不敢胡言乱语,之所以不敢断言,实在是啸月宗给出的理由虽牵强却也合情合理,所以弟子认为,不好在事情未下定论之前过早的对啸月宗进行打压和问罪。”
玄上一听,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不知道这个,要是没有这份孤寂,为师早就拿红杏夫人示问了。
而就在这时,吴连青话锋却是一转道:“既然此事恩师无法定夺,弟子到是觉得,何不将此事交给帝尊大人,由他来亲自盖棺定论呢?”
“交给帝尊大人?你这是何意?”玄上咦了一声。
吴连青笑道:“回恩师的话,如今事态的走向关键就在于一来我们无法确定啸月宗的情报是否有假,二来也无法平息西境联军筹谋已久却无功而返的怒火,这双方相峙不下,久则生变,我看倒不如,就让那红杏夫人前往锦绣福地走一趟,再把西境联军的首脑一并请去,由帝尊大人亲自听双方分说,最后由大人圣裁,而后结论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候帝尊大人自会下令,届时即便确定不了消息的可靠与否那也无碍,反正帝尊大人发话了,西境联军再怎么心有不满也于事无补,如此一来,恩师大人便可去了这块心病。”
“把这件事交给帝尊大人圣裁,我从中脱身?”玄上听完眼前一亮,道:“这到是个好主意,可要怎么跟帝尊大人说呢?”
吴连青道:“这如何不简单,恩师大人只要将此事如实转达给帝尊大人,就说西境联军群情激愤,无法弹压,让帝尊大人亲下法谕,邀请西境联军首脑和啸月宗主红杏夫人汇报闵山一事的详情便可,这个命令不要下的太严厉,只需请动双方,坐在一起,把话聊开便罢了,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都算给了西境联军的面子,他们也不好再闹,至于啸月宗一方也别太过严厉的斥责,只需派个人过去,好言相邀,终究也算是维护了啸月宗,如此双赢的局面还能拖延一段时间,到时候,弟子猜测,无论如何,闵山那边的情况也打听到了,而后究竟是赏是罚,大家岂不心中有数?”
吴连青收到的好处的时候,牧尘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要把红杏夫人引出灵洲便可以了,所以他不在乎最后的结果,只知道若能说动玄上向蛮帝进言,把红杏夫人传唤到锦绣福地,他便可以大功告成,至于后来会发生什么,吴连青可没在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