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子继续任性泄着她的委屈,“我不去,我已经不想在这里干了,我不想见他。我害怕看那个坑坑洼洼棕红色的大胖脸,让我恶心!”
白静稍停片刻说,“你不想见麻总,我也不能硬拉你上去,但是我要先露一句口风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脱离这间大办公室吗,可能今天你上去就有这种机会。”
余慧子去卫生间认真梳洗一番,选一条碎花真丝连衣裙换掉身上那套上白下蓝的工作裙装,脚步迟疑跟随白静一起往麻天际的办公室楼层去。
两人进入公司高管专用电梯里,白静上下打量余慧子由衷赞叹说,“这条裙子,越显出你细腰大奶长腿的好身材!还有这张几乎找不出缺点的雪白瓜子小脸,真是漂亮!”
余慧子不好意思侧过脸去,“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我们那个大办公室里,他们公认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根本没人在乎我穿了什么,没人觉得我漂亮,更没人瞧得起我。”
“漂亮是咱们女人天生最大的财富,有多少人朝思暮想得不到。”
余慧子不客气打断她,“照你这么说,我是守着一笔财富天天在熬苦日子。”
白静做一个安慰手势,“放心吧,你的苦日子已经熬到头啦,一个巨大的机会”
余慧子打断说,“你不要再对我画饼充饥了,麻天际从前比你说得好听十倍。”
“我敢肯定,现在咱们上去,麻总那里一定有重要的差事给你。”
“什么重要差事?我连抄抄写写的最简单工作都做不好。”
“什么差事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担保,你不会再回那个大办公室去。”
刚才在电话里由着性子痛痛快快哭诉一番,余慧子的情绪基本恢复了平静。在电梯里听白静明示加暗示的一通说话之后,余慧子的心情居然很快就阴天转晴天了。
那间大办公室,那个小办公格子,还有那个死矮胖子的办公室主任,早叫余慧子黒够白够够够的了!回想将近三个月的慢刑折磨,终日沉埋于要么文字、要么数据的无穷无尽的资料报表堆里,每天还要面对随时会降临到她头上的臭骂、羞辱、骚扰、欺负、怠慢、轻蔑,真有种百感交集不堪回的别样滋味。
两个人出了电梯,脚踩上顶楼走廊厚羊毛的地毯,白静礼貌周到微微向右手示意一下,稍稍向前多走出半步,引领余慧子往麻天际办公室去。
这位麻总的私人秘书,每天见了凡人都习惯把头高高仰起来,只是用鼻孔和胸脯和人对视。今天对她这个还在试工期的最底层员工,竟然摆出如此屈尊俯就的服务生姿态。这实实在在是一个大好兆头!
余慧子跟随白静走进公司总裁宫殿一样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远远看见麻天际正面带愁苦两手支在黑漆大班台上,望着电脑上的资料报表苦思冥想。乖巧的白静马上嗅出办公室里困兽的气味,把余慧子引领到大班台前就知趣地一声不吭悄悄退出去,慢慢带上厚重隔音的橡木门扉。
身穿薄绸裙装**着嫩藕般白皙胳膊的余慧子站在长绒羊毛地毯中央,独自面对全神贯注旁若无人神态的麻天际左右为难踟蹰犹豫着。她被总裁办公室里打的太足的冷气,还有人为制造的令人窒息的严峻紧张搞得站不是、坐不是,只得轻轻咳一声,又轻轻咳一声。
终于,麻天际被提醒的轻咳打断了思路,拧紧眉头歪过脸来正待作,当看清楚站立面前的女孩子不是白静而是余慧子的时候,忙变嗔为喜热烈招呼。
“是余慧子,快快快,快过来坐。”他探身指指大班台对面的皮转椅,柿饼大脸笑成了一朵花,“余慧子,来嘛,还一个人站着犹豫什么呐?你应该进来就提醒我才对,或者自己先找个座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