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岐犹豫片刻说,“覃菲丽,我实在不想领你进工厂里去。”
“为什么?是怕我和你一起给人家误会,还是怕别的什么?”
“还是那句话,我怕工厂里恶劣又简陋的环境吓住你。工厂的生产车间和星级饭店的豪华套房完全是两个世界,也完全是两种生存状态。”
覃菲丽折中说,“不进你们工厂,你总得在工厂外面管我一顿饭吧!大老远的开车过来给你送信儿,总不能再让我空着肚子开车回去。”
“这附近都是老百姓饭馆,请你这样的白领女士在那里吃饭,太”
“只管前边领路,找一家稍微干净一点儿的就行。”覃菲丽态度坚决说,“我不是告诉过你,跟你这样的男人吃饭是一种享受,其他方面条件差一些,我根本不会在乎。”
“也好,咱们找一家饭馆慢慢吃着聊着。你隔一会儿就给余慧子手机上打一个电话,只要她从那个麻总的办公室出来,自然会把手机打开。”
两人在那间面积不大、相对还算干净的小饭馆里落座,覃菲丽又一次给余慧子打电话,余慧子那边仍旧关机。虽然这种长时间的暧昧关机给了苏岐许多男女之间那种事情的联想,他尽量不让脸上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出来。
酒菜很快上来,覃菲丽毫不客气端起啤酒杯子主动在苏岐的杯子上碰一下一饮而尽,然后把几样下酒小菜挨个品尝一遍。
苏岐看见她脸上出来的满意神色,有些不相信问:“你在吃喝上一直很挑剔,又吃惯了星级酒店和知名大饭店的饭菜,再来吃这小饭馆里的东西,能将就吗?”
覃菲丽乜斜着他说:“我不是将就,是很喜欢!这几样小菜都有滋有味别具特色。”然后她又表明心迹说,“对现在的我来说,饭菜的咸淡、质量的好坏,都不是可以影响我胃口的关键,关键全在于有一个让我心仪已久的单身男人就坐在我的对面陪伴我。”
苏岐有些接不住地说,“你这话说的,真让我无言以对”
“我理解,你的无言以对,就是默认的意思。”
“不,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苏岐断断然否认。
覃菲丽面孔涨红了,半玩笑半气恼说,“你再这么明明白白回绝我,当心我咬你。”
麻天际从电脑里调出何庆邦的照片,招呼余慧子过来就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他过去和何庆邦合影的老照片。
余慧子犹疑片刻,指点着他手里粗大的雪茄烟说,“要我过去可以,你得把烟掐灭,我实在不习惯雪茄烟那股气味。”
麻天际呵呵笑了,大度把刚点着的雪茄熄灭,一边指点着收藏在电脑里那些有些年头的老照片,一边开始对余慧子讲述有关他和何庆邦之间的恩怨往事。
“一九九五年那年暑假,我和何庆邦通过一个偶然机缘认识了。那年我四十来岁,还是北京一所大学金融财经专业的副教授,何庆邦已经是一个农民建筑公司的老板。我和何庆邦初步接触以后现,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何庆邦不但为人豪爽特别善于交际应酬,还特别爱看书思考问题。他天生有着极其聪慧灵敏的商业头脑,金融财经方面的学问不光是一点就透,还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经常能很有见地的谈出吓人一跳的大胆新奇构想。顺理成章,我们很快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
余慧子凑过头,把那些照片仔细端详一会儿,再扭脸看一看麻天际,判断说,“你们能很快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还有一个重要条件,你们应该是河南老乡。”
麻天际点头笑了,赞叹说,“你这小妮子,心眼儿可真够多!”他很自然伸出一只手有意无意搭在她肩头处。“何庆邦家和我老家只隔着一个村子,距离不过三里地。”
余慧子犹豫一下,终于没有选择躲避,任凭麻天际把手搭在她肩头处,然后由着那肥厚大手试探性在她肩背处游走起来、揉捏起来。
她心里有许多委屈和不舒服,同时又有更多期待,冷静分析说:“按你一贯信奉的这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朋友的理论,你当然不会仅仅满足于和何庆邦推心置腹,你们必将要展成互相有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