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方说,“如果余慧子很容易就可以把你罗到手,她反而不会珍惜你、重视你。你呀,必须用这种不动声色的守株待兔才能最快捷提高自己的身价地位。”
那天以后连续三四天,余慧子再没有任何消息给他,从朱南方那里他知道余慧子带了公司大部分员工去了海南,每天从早到晚都在仓库和码头之间忙碌。抽空,他悄悄开车去珠江边把慧心拍卖公司实地考察了一下,对公司各方面的财大气粗留下了深刻印象。再以后的一个礼拜,余慧子那边仍旧毫无音信过来。
原本他对于受朱南方雇佣去拍卖公司卧底的事情就一直有一种排斥抵触,失去了家电一条街买进卖出的职业以后,再经过这么几天不上不下无所事事的沉淀冷却,他的心态生了变化,忽然很迫切想进慧心拍卖公司,想在那个叫余慧子的女老板手下谋一份差事。他不知道这种心态的突然转变是朱南方那笔巨额佣金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天性喜欢刺激冒险,骨子里向往那种既蕴含巨大风险又蕴含巨大成功的生活。
周日晚上,一贯能沉住气的朱南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专门约他出去喝茶商量对策,探究余慧子为何一下子对他失去了兴趣。因为朱南方得到消息说,余慧子在海南岛上也放出了要招聘员工的消息,并且这些天不断在那边进行一些面试活动。
他们两人在茶秀包厢里一边说着话,一边各自喝下去大半杯茶水时候,余慧子突然把电话打到林骁手机上。余慧子在那边电话里只简单客套了两句,就直奔主题邀林骁来海南面试一次。她说因为他们上次在朱氏公司见面太过仓促,她对他来拍卖公司是不是合适还有点吃不准,所以一直犹豫着拿不定主意。今天下午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位海南本地的应聘者,那人各方面条件听起来不错,见了面却让她大感失望。打走那人,她突然想起了他,因为那天在朱南方办公室他的毛遂自荐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很想再见见他,正面感觉一下再做决定,这样对双方都可能是一种机会。
余慧子的谈话直截了当又充满诚意,一点没有虚与委蛇的矫揉造作,让他这个包藏祸心的商业卧底一刹那间不由出来一种问心有愧,一种局促不安。
那天夜晚他和余慧子结束简短谈话以后,朱南方又在茶秀对他不厌其烦面授机宜,午夜过后才放他回家。朱南方是整出戏的制片人兼导演,朱南方随时要通过自己的主观意志对剧情的展进行把控。
按响三号房间门铃之后,林骁的心态反而沉稳了。他是一个三十四岁的成熟男人,上了四年警官大学,当了多年刑事警察,又在唯利是图的商业圈里混迹熏陶了两年多时间,他的性格里血肉里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相当比例的铁石成分。大不了她看不上他,他等于免费旅游了一趟,说不定在海南岛上还能碰到其它安身立命的新商机呢。
九零三号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风情万种的女老板,只有一个高壮又黒丑的年轻小伙子在值班守电话。听林骁自报姓名来历,他马上热情万分把林骁让进房间。
“老板临走前还说过你,她估计你今天中午到。”年轻小伙子一边直截了当打量林骁,一边带几分疑惑说,“俺们这边工作已经到收尾阶段,最多到后天中午就要离开海口回广州,也不知道老板这么急叫你过来弄啥。”
林骁学着他河南口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叫我过来弄啥,不许我乘飞机、火车舒舒服服过来,还必须坐大巴、坐轮船,一路颠簸着过来。”
“她是要军训拉练你嘞。”年轻小伙子半玩笑半猜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