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北斗说,隔三差五女老板都会想办法鼓舞一次士气,把全体员工叫到这边酒店里或者市里有名酒楼饭庄尽情吃喝享受一次。听麻北斗那么说,做惯了精打细算的小本生意的林骁有些暗自吃惊,他太知道这种五星级酒店的包房是什么价钱,吃喝享受的背后要多么雄厚的经济实力了。他在广州家电一条街经营着那么得天独厚两间门面,却也从来也没敢尝试过在广州市哪家五星级酒店一次请十几个人一起喝酒吃饭。
林骁对这种一掷千金的买卖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掰着指头感叹一句,“且不说其他各项开支消费了,光是五星级大酒店的两个标准间加一个豪华套房,一包十多天这一项,就得耗费多少万的银子。”
听他情不自禁算账,麻北斗撇嘴说:“这又算个啥。俺大爷说,做生意不会大把花钱就不能大把挣钱。你没见过俺大爷嘞公司,那钱多嘞能把大半拉中国都买空。”
听麻北斗夸张的形容,林骁哈哈笑起来,就笑着问他,“你从农村来到城市已经有些时间了,觉得农村好,还是城市好?”
麻北斗轻蔑斜一眼他,“你这个问题,傻瓜都不会答错。那当然是城市好!要不,为啥全中国都在搞城市化?”他犹豫一下又说,“虽然城市样样比农村好,但是有一条最不好,东西太贵!活人太难!不管是吃、穿、用、玩儿,样样都贵!并且都贵得”他找不到合适形容词了,只得大手比划一下,用无比纯粹的一句河南的省骂代替了形容说,“都贵得跟他娘那脚一样!”
林骁靠在床铺上和麻北斗说一会儿话,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哎,北斗,我多嘴问一句,咱们老板是好脾气,还是坏脾气?”
麻北斗小心看一眼门口说:“那是一个顺毛驴儿,好的时候啥都好说,不好的时候能把所有人全骂成狗瘤子。”
土生土长广州人的林骁有些不明白问:“狗瘤子,狗瘤子是什么东西?”
麻北斗再次轻蔑斜一眼他,“笨蛋!狗瘤子,就是狗身上长的瘤子,连这都不知道。你别打岔,我再给你说一个咱们老板的故事
显然,刚从农村贫苦单调生活里脱离出来,骤然跌入声色犬马花团锦簇的崭新里,麻北斗的大脑袋里憋满了兴奋奇怪,他正好把这个初来乍到的林骁当成诉说炫耀的对象,两个人就问一句答十句地说了个尽兴痛快。
一直到对面房间电话响了一阵儿又一阵儿,麻北斗才记起自己在家里守电话、做记录的任务,手忙脚乱窜出去。窜出去又连忙回来叮咛林骁,叫他只管放心洗澡睡觉,老板他们天黑以前不会回来。
林骁进卫生间痛快冲了个热水淋浴,浑身清爽疲累地上床抓紧时间小憩片刻。他迅回味一遍刚才和麻北斗的对话,不禁笑起来自言自语说:“这是我生命进入一个完全陌生天地的第一课,教官就是麻北斗同志。”说完,很快丧失意识进入睡眠,一抹浅笑在一瞬间凝结在他线条鲜明的英俊脸颊上。
林骁在房间里熟睡,外面走廊有嘻哈说笑的声音传进房里,他就打个激灵警醒过来。看看腕上手表,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忙从床上弹坐起来。迅穿好衣服,整理一下床铺,进卫生间里用凉水洗几把脸,人便完全清醒了。
对着洗漱台上边的大镜子审视一番自己,一个热水淋浴和三个小时酣睡,已经让他尽扫旅途的疲累完全恢复了生气。他满意惬意地伸一个懒腰,把全身骨节扯拽得嘎嘎巴巴响一个遍。
这时候麻北斗打开房门走进来。“老板他们回来啦,她叫你过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