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公司大规模的出库就要开始,有关仓库工作人员加班的安排问题、大批临时雇佣民工夜晚滞留仓库问题、载货车队进出仓库大门问题都需要陈经理点头应允之后才有可能安排实施,陈经理却越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安稳架势。
林骁当然明白陈经理不合作的病根在哪里,更清楚陈经理横刀立马阻挡在他面前是要图谋什么。他曾私下里问过调度员阿泉,这仓库里是不是一直把夜晚加班视为禁区,至今也没有谁敢破例越雷池一步?
阿泉当即笑了,直接告诉他,“一个月前水运码头那边卸建材,再一个月前纺织品仓库大出库,人家都是白天夜晚加班连轴转。”
“那为什么事情到咱们这边就行不通了?”林骁明知故问:“是不是你小子和陈经理不对付,他有意卡咱们这边?”
阿泉好气又好笑说:“我和陈经理关系一直很好,没有一点儿不对付,问题全出在你林老板头上。用东北那边的话说,你和我们陈经理有些事情还没有整明白。”
林骁之所以不听女老板的劝告迟迟不肯直接上钱给陈经理,一是因为自己心理上还存在障碍,不愿意破了坚持多年的活人底线。另外,陈经理经常在他面前自我标榜是国家培养多年的优秀干部,还是多年的模范**员,让他在谋划攻破陈经理这座碉堡时就免不了有一种投鼠忌器的顾虑。
林骁正在记事本上记录一组数字,仓库调度阿泉和麻北斗、胡东督促着好大一群民工乘载货电梯下来。
麻北斗刚出电梯就对着林骁高声叫喊,“林骁,总算你善心,让俺们这些苦命嘞驴卸了套!这一上午嘞忙活,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林骁不说话,先从提包里摸出一包香烟扔过去。在库房这段日子,林骁真心感谢这个人高马大的麻北斗,要不是麻北斗任劳任怨帮他独当一面,全指望胡东那样的花花公子干活,恐怕他自己早累趴下了。
阿泉走出电梯,看见平台上已经打扫干净,就笑嘻嘻走到林骁面前和他商量:“林兄,忙了一上午,又错过了食堂开饭时间,咱们是不是再去找一家上档次饭馆密西一顿?”
林骁顺手从提包摸一包烟出来给了阿泉,爽快应承:“行!顺便把这边库房的师傅都叫上,大家在一起好好乐呵一下。”
“上一次咱们吃的是海鲜,今天中午咱们是不是换一换口味?”阿泉说。
“由你定啦。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为你们买单。”
麻北斗赶紧插话说,“我不管你们吃啥,有一条得说清楚,不许点老鼠。谁点了老鼠,谁就得买单。还有长虫,那东西更叫人膈应,也不能点。”
阿泉奇怪瞪圆眼睛,“长虫?膈应?什么意思?”
“长虫就是蛇,膈应就是反胃恶心,河南话。”在众人一片笑声里,林骁扭头对麻北斗和胡东说,“你俩先带他们去吃饭,我去办公楼找陈经理说一件事儿,很快就完。”说着,他跳下平台,往仓库办公楼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