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子刚结束了和朱南方的通话,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有电话打过来。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麻天际西郊别墅卧室里那个电话座机的号码。
余慧子犹豫着,迟迟不想接听这个电话。她实在无法确定麻天际这一次打电话过来,究竟是要对她软硬兼施威胁利诱,还是要对她狗血淋头破口大骂。余慧子心里很有些矛盾挣扎一会儿,决定不去理睬他。她实在不想大清早刚起床的时候,被那个大胖老头子再拖入一团男女情感已经完全错位的乱麻里面。
可是那边打电话的麻天际彷佛成心要和她较劲,手机铃声消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固执霸道地响了又响。
在响了又响电话的威逼催促下,余慧子心里的矛盾挣扎很快转换成一股子愤怒,她猛然伸手拿过手机关闭了它。尽管她谁都清楚这样的无情关机会让不可一世的麻天际气急败坏火浇油,后果会很严重。
躲避在燕郊小县城的麻天际只销声匿迹消停了几天,以后每一个礼拜都要性骚扰一样打一个例行公事的电话给余慧子。有时候麻天际对她软硬兼施威胁利诱,有时候麻天际对她狗血淋头破口大骂。或者先对她软硬兼施威胁利诱,然后再对她狗血淋头破口大骂。麻天际每次对她狗血淋头破口大骂的时候都要nrn、b的称呼她。
余慧子每次接听麻天际的电话,都只是拿着话筒一言不发洗耳恭听,任凭那边粗口脏话洪水猛兽一般滚滚而来不绝于耳,从头至尾一句反驳也没有,一句辩白都不说。
余慧子十分清楚,这种不依不饶死不要脸不放手的纠缠背后,恰恰暴露了大胖老头子仍旧疯狂喜欢她,仍旧深深迷恋她,仍旧对她无法忘怀不忍割舍的气急败坏的软弱。
她在电话里不发一言的沉默不是害怕不是示弱,反而是一切都在把握之的强势自信。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边使用沉默这件兵器逼迫麻天际尽快摊牌同意分手,一边有条不紊做各种防患未然的挖深壕沟扎紧篱笆的准备。
余慧子妆扮完毕,想起朱南方刚才电话里的提醒,特意去挂放衣物的房间挑选一件艳红色小碎花的丝绸长裙,再配一双活泼又略带挑逗的绯红色尖细高跟的浅口皮鞋。她穿戴起来在大镜子前顾盼生姿走几个来回,感觉唇膏颜色和这一身穿戴有些不搭,又重新涂抹了一款十分醒目夸张的大红唇膏,头卡了一道大红色发箍,这才满意了出去。
余慧子走到大班台前,顾不其他,先摁铃叫秘书进来。秘书胡晰很快捧着一厚叠待审阅、待签发的件进来,身后还跟随两名年女清洁工人。
余慧子处理打发了胡东,又给自己新配了一个女性秘书。新女秘书三十二岁,凑巧也姓胡,并且她凑巧叫胡晰。
办公室一帮人私下里玩笑说,走了一个男胡东,又来一个女胡西。
胡晰是海复旦大学新闻专业的博士,体型和外貌一般,头脑却极其灵活聪明,办事精明利索刚柔有度,下左右的关系也协调处理的恰到好处,应变能力更是强那个瓷娃娃胡东十倍都不止。
胡晰进公司几个月了,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余慧子从头到脚这么一身艳红的装束,惊讶又赞叹地笑了,“余总,你真是漂亮!”
“我这一身妆扮,可不仅仅是为了让谁看着漂亮。”余慧子淡然一笑。
说话功夫,两名清洁女工进入那边休息室套房开始清扫整理工作,女秘书胡晰已经把待审阅和待签发的件按轻重缓急次序分门别类摆放在女老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