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股大股东对余慧子坦诚解释说:“并不是要对你和朱南方各个击破分而治之。主要是你们各自的状况不同、利益述求也不同,我们对你们两人的信任和倚重也不同,三家搅合一起说话交易,反而把简单明了事情搞得复杂难办了。”
聪明过人的余慧子当然听得出控股大股东的话外音,他诚心要交她这个朋友,以期和她建立长期合作同盟的关系。但是控股大股东对朱南方却没有这种打算,他这次和朱南方谈判合作只是一锤子买卖的短期利益交换。
司机把汽车拐马路,跟行十多米以后强行并入快车道,余慧子不由回忆起多年前在广州的那一天午,林骁第一次开车送她往黄埔开发园区的情景。余慧子很有些费力从历历在目的往事挣脱出来,短暂考虑后便拿定主意,今天下午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林骁那个流失出去的人尖子再罗回来。然后,她还要和林骁有一个花好月圆的了结。
余慧子沉吟着看一看时间,果断对前边副驾驶位置的女秘书胡晰交代,“今天下午和晚所有的应酬能推掉的都推掉,不能推掉的都推迟顺延。今天午我和人有一个饭局,一直到晚,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午下班,林骁眉头微皱一肚子郁闷走出办公室。
刚才朱南方又打电话过来,催逼他尽快炒麻天际鱿鱼。朱南方说话不但越发不耐烦,还威胁成分也越发露骨不留余地了。他对这催逼威胁置若罔闻,王顾左右而言他,倒逼迫朱南方在电话那边鬼火乱冒飚起脏话他则顺势断绝了和家伙的通话。
自从麻天际和余慧子矛盾公开化之后,朱南方不知道出于什么方面盘算,突然十分急切要他辞掉在北京麻天际公司的工作,回广州朱氏集团出任进出口贸易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他不清楚其缘由,却知道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其实是一个专司走私、买卖水货的黑帮公司,本能感觉这是一个替人顶雷的危险差事,一旦了贼船,万难下来。
他不愿范,朱南方又破例允诺给他那个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他想透了其利害关系,这事儿更加不能够轻易松口了。他不松口,朱南方不厌其烦反复打电话给他,不断层层加码的各种许愿。他坚持不为所动,他们两人矛盾慢慢进入激化阶段。
这个月初,朱南方亲自来北京主持这边置业公司工作,却把亦旎调往万里之外的南美洲一个未和大陆建交的岛国去打理那边的家族产业。
亦旎履新走后第二天,朱南方明确告诉他,如果他不同意辞去这边差事去广州那边任职,他和亦旎的恋爱关系得画句号。
“亦旎永远都得待在南美那个岛国,她还要和当地一个土著商人的儿子喜结连理。因为我是亦旎的老板,还是亦旎的表哥,于公于私我都可以当她的家。”
刚才电话里,气急败坏的朱南方吼叫着对他这样说。
他当然相信朱南方能干出这样事情,他更有办法可以让亦旎待在那边岛国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朱南方把亦旎当做棋子,要挟制他、将他的军,他很生气,却无法躲避无计可施。
林骁从公司办公楼出来,闷头走向大门右侧的泊车点儿,他打开车门刚要车,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他林副总。林骁听着那声音脆脆柔柔的耳熟,赶紧摘了墨镜扭头往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