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面红耳赤剑拔弩张的要正面冲突起来,众人怕因此耽误了大事儿,纷纷插到他们中间劝解说和。
苏岐没有参与那边的调解和事儿,先把水泵压力卸掉,然后过去弯腰捡起刚被钳工班长摔到地板上的大号管钳,抓紧时间卸掉部件顶端的密封堵头。
以徐力南和钳工班长的关系,还有他们各自的自控能力,苏岐并不担心两人会真的失去理智闹翻。这种看似各自憋足了火互不相让的对吵叫骂,不但不会导致大打出手的真正翻脸,反倒还可以起一个释放压力缓解情绪的作用。
果然,徐力南和钳工班长只是虚张声势对骂了几句就各自偃旗息鼓住了口。
苏歧使用大号管钳鼓着劲儿把缠裹了密封胶带的堵头从部件上一点一点退下来,因为用力过猛,只几下子就一阵心慌气短头晕目眩,感觉马上要一头栽到地板上。苏岐赶紧停止动作把有些不听使唤的身体伏在已经吃上劲儿的管钳手柄上,闭了眼睛深深呼吸。这期间,他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念叨为自己鼓劲儿打气儿的言词,竭力不让自己失去控制栽倒下去。
如果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肯定会让大家分了心思乱了方寸,那样才是真正糟糕透顶的因小失大!现在的时间,可以说每一分钟都无比的珍贵。
过去一个月里,他一边要操心那边办公楼里一摊子事务,还要坚持在这边恒温工作间里蹲点跟班劳作,一直在没黑没白两边跑的操心忙乱,早已经过度疲累力不从心的厉害。再加上这些天因为梅姿的失踪,失眠的病又犯了,整夜整夜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更对他身体附加了一层雪上加霜的损害。从今天上午开始,他的身体已经多次发出透支到极限的预警信号他的头像大力撞上什么东西一样灼痛沉重,耳朵不停发出鸣叫,肩膀、后背、胳膊,还有大腿上的大束肌肉一会儿就不由自主痉挛颤抖一阵。有好几次他弯腰干活时,两眼便还会没来由地一束一束向外放射金星
钳工班长看见苏岐突然扶在管钳手柄上没了动静,赶紧上前询问:“厂长,你咋啦,不舒服?”
钳工班长的询问让苏岐从意识有些模糊的昏晕中骤然清醒过来,他赶紧挺起身体想振作起来,不经意中把手里压着的管钳也松了劲儿,让那把十几公斤重的大号管钳登时就贴着身体滑落下去。
虽然有劳保皮鞋硬壳的保护,他还是感到大母脚趾一阵彻骨的疼痛,不由自主歪倒着坐下去。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反倒让他的头脑清晰了。
看见苏岐跟着落地的管钳歪倒在地板上,周围几个人赶紧上来。
“厂长”
“厂长,你咋啦?”
“厂长,你是不是被砸了脚啦?”
几个人还没凑过来,就七嘴舌询问上了。
苏岐坐在地上咬紧牙关摇摇头,竭力平稳了声调回答:“没有砸上,只是被惊了一下。”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