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大半年前，红光厂和那家大型国企终于成功制造出a设备系列产品样机之后，欧洲森杰公司高层就及时传递出口风。两家中国大陆企业是否能够获得a设备系列产品批量生产、销售的权力，还有最后一道甲方技术专家检查考核和综合评估的关口。
然后，森杰公司高层又通过那位技术总监塞弗放出口风说即使两家企业都得到足够分数顺利通过考评关口，森杰公司也不希望两家中国大陆企业一同获得市场准入资格。一定要根据综合评估得分高低，确定先后进入市场的次序。
对为何要有这种人为排序，塞弗拒绝给出精准答案。只是含混解释，他们不希望自家产品和技术刚进入中国大陆就陷入你死我活的激烈竞争，更不希望两家中国企业为争夺市场份额打价格战。
几乎所有红光厂员工都明白，排序进入市场早一步比晚一步所能占得的先机、所能取得的巨大好处，简直无法言表。尤其他们的对手还是一家无论体量、无论财力人力都超过他们二十倍不止的庞然大物。如果再让那家大型国企先行一步，红光厂只能在被碾压中过苦日子了。
以后的一个礼拜，姬长河几乎每天都是在忧心忡忡的期盼里度过。他期盼那家大型国企保底八十五分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我诱惑，期盼对方在老外专家不留情面的检查考核阶段心理失衡遭遇诸多不顺和失误……如果真是那样，那家大型国企自然会在综合评估时候出现太多被扣分的机会。
每次这样暗中期盼以后，姬长河都感觉自己格局太小，都会有些无地自容的自责。但是第二天，他脑海里又控制不住出现那种期盼。
苏岐处理了手头事情回到办公桌这边坐下，看定仍旧坐在对面椅子里赖着不走的姬长河调侃说“姬副厂长，你不是说，我告诉你结果以后，你立马起身走人，怎么又言而无信呢？”
姬长河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说“听说他们只是勉强及格的消息，我心里有点儿乱，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厂长帮忙解疑释惑。”
苏岐斜一眼对方，纠正说“你不是心里有点儿乱，你是心里一阵阵的狂喜，急切要和我分享你的快乐。”
姬长河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你把我说的也太小格局啦。我承认现在心里是有些终于放下来的轻松，但是还有相当的遗憾难过。”
苏岐搞不懂问“你为什么遗憾，还有难过？”
“毕竟咱们两家已经公平竞争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企业一起拼争，最终却只有咱们两家脱颖而出，自然免不了会出来一种彼此欣赏的惺惺相惜。如果这次和他们打成平手一起撞线，倒不失一个皆大欢喜结局。”
“典型的言不由衷！”苏岐撇嘴说“如果真是那样，等于那个庞然大物一下子咄咄逼人竖立在咱们眼前，恐怕你现在已经把心提起来，又开始发愁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呢。”
姬长河笑了，“厂长，我还需要了解一些62分背后的细节问题，至少可以防止咱们摔倒在同样一块石头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