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瑄祯帝听得这两声父皇,笑容顿现,拍拍身侧的软垫:“父皇刚才逗你的,来,不羡,过来坐。”
“是”不羡听令坐到瑄祯帝身侧。
瑄祯帝摸摸不羡的小脑瓜:“不羡,你最爱吃樱桃了,太后说,你吃空了她宫里的樱桃,今天又是来吃父皇宫里的樱桃吗?”
“是的呀。”不羡答。
“陈荃庵,拿进来。”祯帝高声道。
陈公公推门而入,端上来一个珐琅累丝食盒,揭开盖子,红硕的樱桃在白色冰霜中更加鲜艳欲滴,令人食指大开。
“前两天太后差了人过来说,近来小公主是要来咱们平就宫给陛下请安的,陛下就差人天天冰镇好樱桃,等着小公主过来吃。”陈公公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祯帝摆摆手,陈公公领命又退下了。
不羡也不客气,一手一个往嘴里塞。
“不羡,你母妃可安好?”
“嗯嗯嗯”不羡口塞樱桃大力点头。
“容儿有让你带话给朕吗?”
“……唔……您想见她,有话想和她说,自己去一趟涟漪宫不就行了。两个成年人,明明互相惦念着,却遮遮掩掩的。要么宣她来您寝殿也行。”不羡边吃边回话,一刻不得歇息。
祯帝半晌无话。
“父皇,您刚刚为什么躲在床底,传出去该让人笑话的。”不羡吐出樱桃籽儿问。
“那你为何要躲?”祯帝不答反问。
“人人都说皇后面丑还善妒,脾气又暴躁。我害怕,就不想遇见那皇后。”不羡又塞了一颗樱桃进嘴里。
“朕也害怕,就不想遇见那皇后。”
不羡急呼呼的咽下樱桃肉:“您有什么好怕的,您是皇帝,您若不想见,谁也不能为难您。”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可是我最宠爱的公主。”祯帝像个复读机,老拿不羡的话来堵不羡的问题。
“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还是长辈。您可不同。”不羡又道。
“有何不同?”祯帝问。
“在你们封建社会,等级森严。于公在国,您是君,她是臣,君君臣臣,臣子听令于君王。于私在家,您是夫,她是妻,您是她的天,何以畏惧?”
祯帝不答,只是苦笑。
不羡又调侃道:“父皇,我母妃美艳绝伦,天下无双。而且我又听旁人说过皇宫里还有另五个才色俱佳的嫔妃。您只有两个儿女,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是容贵妃之女就是我。这么看来,您的审美差异可真大。”
祯帝虽听不懂不羡的个别词语,但知道她大意就是说皇后貌丑,容贵妃又极貌美,自己又与这两人都有孩儿,那就足以说明自己来者不拒,什么样女子都甘之如饴。
祯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觉脑仁疼:“你是不是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任意妄为?”
“那当然……”话说一半,不羡转念又想,历史书上那么皇帝,真正惬意的也没几个,又说“也不对,任意妄为多半是昏君或者暴君。明君都是克勤克勉,以国以民为重的。如若要当明君,自然是处处受牵制。那如此说来……我还是能理解您了。皇帝为国君,皇帝的婚姻大事就是国事,既然是国事,哪能事事都能由自己做主。”
祯帝一听,意外的很:“你小小年纪,倒是通透,似乎是懂朕的处境。”
不羡仰头看了看这个明明才三十五岁,却有一张四十多岁的脸的皇帝,就能猜到他日子是有多辛苦了。
“父皇,这个世上是没有感同身受可言的,我看的出您很辛苦很劳累,也明白您一定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但我是没办法体会您的困顿的。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些事情您真的很讨厌,就不要太强迫自己,偶尔任意妄为一下也是可以的。”说完,不羡伸手拍拍祯帝的后背。
祯帝又是诧异又是感动,这……这闺女真是太贴心了。这话真说到他心坎坎里了。不愧是自己最心爱妃子的女儿,跟她母妃一样都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虽然没有任何帮助。
也不知是今晚走太久的路,还是这皇帝太慈爱,不羡觉得特放松特自在。聊着天吃着樱桃过程中,不羡越来越困,没一会儿就趴到桌案上睡着了。
祯帝捏了捏不羡的鼻子,看她一动不动,俨然熟睡。便唤来了陈荃庵送不羡送回了涟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