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钉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固化的附魔效果瞬间生效,一阵枯竭之力组成的波纹消弭了灾厄虫团体内仅剩的力量,就连偷偷准备好的类法术手段也被深深的疲惫所驱散。
内外夹攻,这个灾厄虫团原本的打算,以另一种形式在其自己身上得以实现。
就在此时,一队完全由骨魔组成的巴特祖魔鬼小队传送到了灾厄虫团标本周围。
这种酸雾蠕虫类型的高级恶魔,无论是用来自己研究,还是之后上交给那个拥有极长且难记名字的巴特祖魔鬼官僚机构换取奖励,都是很好的选择,因此不能丢在这里白白浪费。
……
走运的直接死掉,不幸的半死不活。
这是一个在这个异位面雇佣兵要塞里待了有些日子的游吟诗人曾经感叹的话语,很多人都对此表示赞同。
那个游吟诗人很走运,他挡在了第一波刚从地道里杀出来的恶魔和不死生物面前,因此很干脆爽利地被干掉了,而剩下的守军则一直苦熬了许久。
随着灾厄使者被击杀,灾厄虫团被做成标本,要塞里的人们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
作为传令兵的骨魔们通知了各个小队的队长最多只有一个沙漏时后恶魔大军就会重新降临,因此劫后余生的守军们大多选择轮流猫在防御阵地的休息区小憩一会儿。
“那帮子法师就不能做得仔细一点……”
一个把缺胳膊断腿的伤员抬去医疗营接受无麻醉缝合治疗的士兵,刚刚回到休息区就把戴在脸上的“猪鼻子”面具一把扯了下来。
似乎是嫌这种法师和工匠们在开战之前,为了防护“酸雾峡谷”位面的刺鼻酸雾而草草赶制的半覆盖式面具,把他的鼻子箍得生疼,这个士兵不由得抱怨了几句。
在旁边背靠墙根的“扫把眉”大佬听了那个士兵的抱怨,不由得发出声微不可察的嗤笑。
“在魔鬼的军营里还挑三拣四?炮灰而已,有什么可抱怨的。有胆量就像之前那些被酸雾慢慢弄死的傻大胆一样,把那玩意儿丢在一边不就完了……”
道尔顿不曾罹遭那种勒住鼻子的痛苦——他也没带那种配发的防毒面具,这是因为他有着更好的选择——一张贴合脸部轮廓、制作精良且价格不菲的附魔面具。
当然他也和那个士兵一样,把自己的附魔面具摘了下来,大口呼吸着休息区中经由法阵过滤后的干净空气。
事实上,绝大多数在休息区里小憩的异位面雇佣兵都是如此。
没有像冲锋队里自己那些活下来的小弟一样,因精疲力竭而一进到休息区就抓紧时间躺倒闭眼呼呼大睡。“扫把眉”大佬此时还远未力竭,他还保留有足够的精力。
他倚靠在墙边微微眯着眼睛,一边稍事休息,一边暗中观察着其他同僚们。这就是他的习惯,到哪里先要掂量一下,找出有足够有斤两的人物。
毕竟在这个要塞可是在和恶魔军队作战,可不是他“下地狱”之前待的那个两军打仗有如菜鸡互啄的世界。
脑袋灵光的道尔顿觉察到只有和手底下过硬的家伙搭队才能在这场战争之中活得更久一点,他可不希望自己哪天被猪队友拖累致死。
终于一直假装休息,实际在静静观察分析的的“扫把眉”大佬,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组队人选。
这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他只装备有巴特祖魔鬼们统一下发的制式半冲压胸甲和圆盾,内衬则是一件无袖的粗亚麻布罩袍,赤着双脚盘膝倚坐在墙边,一柄“伤痕累累”的长剑安静地搭在膝盖上,摘下的“猪嘴”防毒面具则被其随意丢在一边。
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脸上的胡须还泛着青茬,因此没办法完全掩盖住脸上的刺青图样。虽然其脸型颇显清癯,可是身量却颇为高大,哪怕其席地盘膝而坐,坐姿高度道尔顿估计也至少要超过四尺。
从其裸露于罩袍外部臂膀的肌肉形状可以看出,他经受过长期专业的剑术或者其他兵器格斗训练。而赤足黥面,则有很大可能是一个遭遇刑罚的罪徒。
而就是这个人,这个看起来是个遭过墨刑的剑盾武士让道尔顿有种特别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说到陌生,巴特祖魔鬼的异位面雇佣兵营地里有来自多元宇宙各个角落的士兵,穷凶极恶或者变态至极的罪徒并不罕见。包括之前被道尔顿坑死的那个豺狼人牧师,各种各样的渣滓他见得多了。
哪怕他只是用鼻子轻轻闻一下,就能辨别出属于那些家伙特有的味道。可是这个年轻人不同,那双明亮的眼睛虽然不时会折射出痛苦的迷惑的光芒,但是像道尔顿这种有见识的老家伙还是能够看出里面隐藏的良心和慈悲。
说到熟悉,这个剑盾武士的目光是那样的熟悉。无奈、压抑、不解,各种情绪压抑着自己的良知本性,时刻处在自我怀疑之中,一直想要寻求精神上的解脱之路。
这种样子让道尔顿想起一个人,一个他熟悉至极的人。
“和那个小子真像啊,说不定也是个圣武士,唔,看样子可能只算是个前圣武士了。”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