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看看!!!!”
“够了周熹。把你的坏脾气,收收。没必要。”
陈凌冷冷地将他推到一旁,点燃一支烟,坐在这精疲力尽的老头面前。
“听着,江老头。我对你没多少恶意。我只是想知道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对刘云了解多少,你对这整个事件了解多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
“你——问吧。我能告诉你们的,都已经告诉过你了。”
“好。第一个问题。你有没见过陈沁?”
“见过,见过。3月20号到3月21号,他一直都在和刘云先生在一块喝酒。”
“是嘛。”
陈凌深吸了一口灰色的轻烟。说起来,他也是最近才染上这样的恶习。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好样的。那第二个问题,刘云和陈沁的酒局有没有牵扯到其他人?任何一个人都行。哪怕是上菜的服务员,你都可以跟我说明白。”
“呃。他们两吃饭的时候,都是我上的菜。每次进包间的时候都只有他们两个在聊天,所以我没见到任何其他的——”
“你放屁!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人了!”
陈凌一把扔掉烟头,试图冲上去却被周熹一把抱住。
“放开我——放开!周熹,你也给我记着。这事儿要是也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我这大队长我不做了都得弄死你。”
周熹被狠狠一撞,失去平衡而倒在地板上。他的嘴角磕出鲜血,浑身骨头咯吱作响。但他的选择,却只是沉默着又站起身来。
“没错。我明白你意思,老陈。我一直都站在你这一边,你懂的。我就一混混,没啥本事,不会耍那么多伎俩和花招。有什么话,就直来直往呗。”
“所以说啊,老陈。我劝你一句。这姓江的老头最好趁早除掉,免得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如果他失踪太久,你们警察也是会追查起来的吧。毕竟你现在,只是挂职休假而已,没什么实权来阻止他们。”
“那是自然。但我再怎么蠢也不会违反纪律。杀人灭口的事儿做不得。”陈凌瞥着周熹的狼狈表情,却是微微失笑。“你怎么这么失望啊。杀人杀上瘾了?”
“那可不是。我可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你对别人的仁慈,只是一种变相的,对自己的残忍。老陈,你应该明白。”
“是啊。我明白。所以我暂时并不打算放了他。他还有很多话得说呢。”
“说吧,说呀,江老头。说我妹妹的事儿,说‘徐’的事儿。”
“陈凌......陈队啊。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你在玩火——”
“在我看来,老头。你们这样的人,才真正在玩火。”
他阴冷地望着他。
“为了钱,还是为了色?第三个问题,回答我。”
“......”
“回答他,回答他!!!!”
恶魔般的嘶吼和咆哮在耳边回响不绝。陈凌又抽了口烟,而望向窗外,竟全都是漫天欲坠的夜星。
血水从江老头嘴中飞溅而出,沾染和滴落在木椅附近的粗糙地板上。
而领队进入客厅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光秃秃的木椅。周围散落着一些分裂的绳索和焦黄的纸张。而很明显的乱七八糟的刮痕与摩擦也相当亮眼。
这把椅子被拆解了大半,仅能保持最基本的构造。但那上面很明显附着着的黯淡的血色,在微微显露的晨曦之光的照耀下可谓极其显眼。
“报告。报告张局。客厅入口处发现一把带血的木椅,以及一些疑似绑架痕迹的物体,以及挣扎和搏斗痕迹。汇报完毕。”
“绑架么——或许......”
张保国喃喃着。根据现有的线索,不难看出到底是绑架了谁。江澈的应激反应足以说明很多。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继续查。查到更多的东西。还会有线索。”
苦难照耀在大地上。
李温似乎在一刹那想明白了。他抬头望去,却已看不到星辰浩荡。
坠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