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上峰这样交待,捕快也只能答应。
许问向孙博然道谢,把那个木盒装进了怀里。
捕快继续讲述老实和尚交待出来的事情,再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了,只补充了一下许问他们先前不太清楚的细节。
第二次拿到的画里指明了他们里面有内奸,并没有指明是谁。老实和尚本来就对左谦在团体里的地位有些虎视忱忱,这时直接就把矛头指向了对方,说他只关人不要命,现在又不见人影肯定有鬼,多半内奸就是他。
他是从结果倒推前因,没想到竟然说中了。这让其他和尚对他的信任多了不少,后面也愿意叫他老大听他指令行事。
大致就是这些拉拉杂杂的内容,许问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匪窝里,竟然也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不过他突然想到之前他们凿船的时候,有人在上面快手补船,技艺非常高超,于是凑到孙博然身边,小声对他说了几句话。
孙博然扬了扬眉,一指老实和尚,对捕快道:“继续盘,查查他的来历!”
老实和尚一直低眉敛目,很老实顺从的样子,这时突然动容。
但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被带了下去。许问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向孙博然拱手行礼,郑重地道:“我必须参加这次考试,还请大人恕我昨夜未归之责。”
“那个我已经答应了武七娘了,你只要赶得上考试就行。不过你确定你现在能考?”孙博然皱着眉看他。
“我必须能考。”许问说。
日出东方,天色渐明,许问的形貌在晨光中犹为清晰。
经过这么短短一段时间的休息,皮肤底部的淤血渐渐沉积了下去,青青紫紫连成了一片,肿/涨的部分却又发了出来,比之前肿得更高。
现在他这样子,比刚从水里出来的时候还要可怕,完全看不出是以前那个清俊如竹的少年。
但此时他面向孙博然,语气依然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定,一如即往,甚至超出即往。
人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岑小衣,不可能是别人。
但这家伙实在太狡猾了,在所有的事情里都隐到了幕后,竟然没办法抓住他一点马脚。
江南路八府九人参加院试,现在徐林川手臂骨折自动退试,江望枫这样熬了一夜,难以发挥全部水平。除开许问,岑小衣的对手只剩下了五个人。
每少一个对手,岑小衣拿到三连物首的机率就越大。
三连物首,再有邓知府相助,岑小衣在目前的情势下势必一飞冲天,前途无法扼止。
许问绝不能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必须要参加院试,拿到徒工试最高的那个巅峰。
“……不错。”孙博然注视许问良久,最后淡然点头,“不过就算状态不佳,你在参加考试的时候也是与别人一样的水平线,不会给你特殊待遇。”
“理所应当。”许问毫不犹豫地说。
旁边江望枫和左腾看着许问,前者眼中全是敬佩,后者表情复杂,似乎有无数话想说而说不出。
“赶紧给他上药,离考试只剩——”孙博然看了看天边初升的旭日,平淡的语气中有少许忧心,“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