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荆承说。
“不可能。之前许宅也发生了异变。它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变化,怎么会突然出事?这里唯一变化的,只有我。这必定与我有关!”许问肯定地说。
“没有变化?”荆承终于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许问其实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许宅怎么可能没有变化。最初时,它堂皇精致,荟萃百工,钟灵毓秀。
而现在的它,凋敝破败,感觉再不修复,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难道这不就是变化吗?
这是在许问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最近许宅包括荆承的剧变也是显而易见的,就像他刚才说的,这里唯一出现的变量就是他,要说这个变化跟他没关系,他也是不信的。
许问盯着荆承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出了门,穿过长廊,走到楼梯旁边。
楼梯那里还是被堵着的,主要是瓦片一类的杂物,许问闷不吭声地把那些东西全部清干净,露出下面有些断裂腐蚀的木梯。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它爬了下去,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轻巧地跟在他旁边。
许问走到四时堂后面,去看那些芭蕉和竹子。
大片的叶子枯萎,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枯萎的叶片之下有新叶萌发,嫩绿得像一汪水一样,鲜明而纯净。
许问拍拍树干,转身去了后院池塘。
他一路走一路观察四周,看见了很多以前没有留意到的细节。
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这样“辞旧迎新”的景象,这让眼前的许宅看上去有些惨淡,但也是因为这些新萌发出来的东西,让这惨淡转成了希望,远不像初看上去那样凄惨了。
球球到了这里又活泼了起来,一溜小跑到了池塘旁边,去找它的单方面好友小乌龟。
许问思考着什么,慢慢跟在它后面。
“喵。”球球蹲在池塘旁边,轻声轻气地叫了一声,安静地蹲坐着。
那只已经看熟了的乌龟趴在池塘旁边,一动也不动。
以往它为了防备球球,一见到它就光速把四肢收回壳里装死,过了一会儿,没察觉球球的动静,又会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从壳里钻出来探查周围情况。
有时候球球会抓到机会,迅雷不及掩耳地用爪子拍它的脑袋,有时候也会一个扑空,被乌龟把脑袋重新缩回去了。
两只小动物成天就在这里勾心斗角,非常有趣。
但现在,乌龟的四肢和头部全部都从龟壳里伸了出来,平摊在湿润的土地上,一动也不动。
但球球也只是蹲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它,没有再动爪子。
许问蹲下去,摸摸球球的小脑袋,看着这只小乌龟。
旁边有几个龟蛋,有一个的龟壳略有破裂,里面动了一动,好像有幼崽正准备钻出来。
猫对正在活动的东西其实是很敏感的,但球球只是看着眼前这只,仿佛完全留意到别的。
许问跟它一样,注视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都会逝去的生命。
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他知道许宅、还有荆承会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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