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宽拉着两个师兄的手,急得说不出话来。
平樨宽慰道:“我们回去,暂时稳住张献忠。他想在四川做永久的皇帝,想必也不敢任性而为。”
占领犍为的,正好是张文秀的队伍。
晚上,杨展和平樨施展遁术,突然出现在他的大营,文秀大惊。
“杨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想必就是小王爷吧?”
“张献忠不是要绑我们两个进成都吗?来吧!”
“两位一心为了川民,文秀敬佩你们的大义。虽说我也不支持滥杀,但是,除了你们,现在谁都无法平息我父皇的雷霆之怒。那就请恕文秀无礼,马上送你们进京。”
张文秀怕出差错,亲自带人,用一辆马车送他们,当然也将他们绑了起来。
这下好了,不用东躲西藏。既然已视死如归,他们便倒头安然入睡。自张献忠进攻成都以来,他们不知有多少日子不眠不休。
突然,激烈的鸟铳和刀枪之声把他们惊醒。探头一望,两队人马战在一起,打得热火朝天。
杨展扬声问道:“哪路英雄来救杨展?”
“展大侠莫惊,我是曾英呀!小王爷可与你一起?我来救你们了。”
“曾公子盛情,杨展没齿难忘!但是,这是我和小王爷自愿的,请曾公子成全。”
曾英一边和文秀缠斗,一边劝道:“我知道你们是自愿的,但这样做没有用,赶快下车吧!”
杨展稍一用力,挣脱束缚,飞身拦在两人之间。“都别打了,听我把话说完。”
两人赶紧喝止属下。杨展打眼一望,曾英所带的兵丁,正是他们之前在犍为王府庄园所藏。
心中一喜,语带双关地对曾英道:“大势已去,保命要紧。速回川东,来日再聚。”
转过头,又对文秀道:“你知我的本事,如不是真心跟你回成都,你也奈何不了我,反倒折了你的兄弟。放他们走吧,我们接着赶路。”
曾英一声呼哨,带着人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在涪州受伤后,被送到重瞳关养伤。伤未痊愈,又想回川东。
乘船到犍为,听说重庆被攻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护送他的重瞳观兵丁就将他带到王府庄园,他才知道杨展在这里藏了兵。
等他伤好,成都陷落,眉州陷落,嘉定陷落,一连串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在犍为陷落之前,他留了几人在城里打探消息,便将那里的队伍带进了深山。
曾英走后,张文秀带着一行人继续赶路。
马蹄嘚嘚,杨展和平樨悄然低语,“如果曾英去川东,见宽在川南,小金和远洪移到川西,留出川北让马珂和张献忠决战,王爷还是有机会回成都的。”
“当初送他进峨嵋,我发现他有遁入空门之念,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你把他迷晕,装在棺材里抬出成都,他一定觉得丢了你们朱家祖宗的脸面。”
“有什么办法?刘之勃天天守在王府。我倒是没想到,那个替身如此忠心耿耿,居然跳到井里去掩饰破绽。也没有想到那些宫女会接二连三跳下去!”
“这也是平时王爷待他们好,但愿这个秘密永远不被发现。”
两人已无睡意,这样低语,就当是互相宽慰。他们非常担心小金、远洪和定真师叔闻讯来劫。
虽说没有坐船,马车基本上还是沿江而上。行到峨嵋地界,一只猴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了马车,拍拍杨展的肩膀。
“大板牙,你怎么来了?”
大板牙解下黄布包袱,递给杨展。
杨展打开,只有一张纸条,是妙峰和尚的笔迹。
“以身饲虎,痴人说梦。尽快脱身,伏虎救民。”
杨展和平樨面面相觑,他们可以不听定真师叔的,但妙峰和尚是当今最厉害的智者!
他们只管发呆,大板牙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们的穴道,一手一个,拎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