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叙州城外,他也不等抚南王,直接便策马攻城。
城墙上早已作好准备,炮火、矢石雨点般落到他的阵中,大西军伤亡惨重。
文秀这时带着大部队赶来,杨展担心成都的悲剧重演,便派身边几个江湖游侠带着一万人马出城交战。
在城头观战的杨展,眼看自己这方抵御不住大西军,暗暗着急,悄悄带领一支人马,打开南城门,绕到大西军背后,突然杀出。
大西军腹背受敌,抵挡不住,一下子溃退出三十里,才扎住营盘。
文秀不敢再隐瞒自己作战失利的军情,派一骑快马去成都报告老万岁。
老万岁这一下就同时得到两个不好的军报。曾英也在川东綦江起事了,正带着兵马往重庆攻去。
承运殿上,老万岁连连跺脚,咆哮不已,“川人负我!蜀獠可恶!老子当初就不该听你们,杀光这些人,他们到哪里去找这么多兵马?”
汪兆麟火上浇油,“这川人实在不识抬举,别说这些蜀獠,连老百姓都是。我们给房给屋不进城来住,直要派兵驱赶,才乖乖就范。”
老万岁吼道,“老子早就告诉过你们,与其让人敬我,不如让人怕我!人只有产生畏惧心理,才会俯首听命。你们偏不信,偏要叫老子爱护百姓。这些川人,这些蜀獠,就该通通杀光!”
张可望还算清醒,上前禀道:“父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去攻打杨展和曾英。请父皇派兵遣将!”
老万岁道:“杨展虽断了我岷江水路,他也只占了南边一隅。重庆是川东门户,最为重要,理当我御驾亲征。”
张可望拦阻道:“现在川人如此兴风作浪,成都城内又刚刚把百姓驱赶回来,如果听说老万岁去了重庆,成都就危险了。父皇您万万不能离开!”
“依你怎么办?”
“让文秀守在叙州附近,不要再被杨展扩大领地。我和定国、能奇先去收拾了曾英,再去收拾杨展。”
老万岁想了想,这可望,话虽说得大了点,也算拿出了个好办法。再说,他现在更想做的,是杀人,杀无数的人。
只有杀人,才能平复他的失望和愤怒。杨展啊,杨展,你终归是要和我对抗到底的了。枉我相信你和葛宝的话,还打算善待川人。你们值得我善待吗?对你们,就应该时时高举屠刀。
老万岁宣旨:“平东王、安西王、定北王听令,着你们赶往重庆,收复失地,消灭曾英。左丞相、右丞相听令,着你们明日内给我拿一个杀人的章程出来,先杀谁,再杀谁,怎么杀。老子就是不会当皇帝,老子就是只会杀人!”
几个义子、左右丞相赶快应命。其他人面对老万岁的咆哮,连连打着冷噤。
悬空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万岁厉声问道:“怎么?和尚?你还想拦我?我可听说,杨展背后,就是你们这些和尚道士在为他出力。他的身边,据说有几千人都是和尚道士。没得商量,就从你们这些人开始吧。”
悬空道:“施主老万岁,几千年来,可没听说有谁敢杀出家人呀!”
老万岁怒气更盛,“有什么不能杀的?老子这是替天行道。”
清夜道长接道,“天老爷是不会允许你杀人的,你就忘了头疼时候的痛楚了?若是执迷不悟,恐怕命不久已!”
老万岁大怒,咆哮道:“都是你们这些妖道诅咒老子,今天老子就先杀了你!”
语未毕,虎拳击出,清夜当场殒命,旁边的悬空和两个洋教士也受拳风波及,摔倒在地。
老万岁余怒未消,恨恨道:“老子就是替天行道。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你说该杀不该杀!”
众人默然,汪兆麟顺着他的话道:“蜀地历来难治,目前也只能用暴力来树立大西的威严了。”
安西王张定国狠狠盯了他一眼,“汪丞相,你还要火上浇油吗?”
汪兆麟作出无辜的样子,老万岁呵斥定国:“他比你们更懂治国之道,你没有脑壳,就给老子打仗去!去!你们都去,不保住重庆,就别回来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