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见宽只觉自己的心被撕扯成了碎块,武大定、袁韬以及他们背后那个阴险小人的脸在他眼前狞笑。
他抢过一匹马,和谁也不打招呼,疾驰而去。
师兄,等等我……
师兄,你不能死……
师兄,你怎能输给那些小人……
穿过贵州的崇山峻岭,他胯下的马已被活活累死。当马倒下的那一刻,他顾不去管它的死活,施展轻功继续赶路。
第二天,他在金沙江边赶了刘文秀。
刘文秀带着大军,正要渡江。看见刘见宽,他疾步向前,施礼道:“师叔,你来得正好,和我一同前去营救师父!”
刘见宽看也不看他,漠然道:“谁是你的师叔?我自然会去救我的师兄。但是,这是我蜀国内部的事,不劳你大驾,马带着你的人回去!”
文秀哭道:“次我送师父回嘉定,便拜了他为师。一路,他已将平生所学都教给了我。不信,你看……”
他就地舞了几招剑,都是伏虎剑中难度最大的,接着又将重瞳的口诀念了几句。
刘见宽信了,不过,作为一国的兵部尚书,是绝不能允许别人的军队进入自己国家的。他板着脸道:“你若真心要去救你师父,就把军队打发回去,你一个人跟我去就行了。”
文秀道:“师叔去了广东,可能不知道蜀中发生的变故。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武大定、李乾德和袁韬攻下整个川南地区,兵马已增加到十多万。师父被害,汉中的清兵趁机攻进了川北。璟新公子放下大仇,带着蜀中大部分将士到川北帮助费师叔抗清去了。我若和你就这样回嘉定,拿什么兵马去救师父,又怎能帮你们收复川南?”
刘见宽听说璟新和小金师兄在和清军作战,更加着急,蜀王师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想了想,现在还必须借用文秀的军队,便对他说道:“你要带军队入蜀,也行。但只能算是我借你的兵,等救了人,报了仇,收复了川南,不管你师父是否活着,你都必须把兵马撤走。”
文秀应道:“好,我答应师叔,永远不觊觎蜀国的土地。我们赶快去吧,只有抓住那几个狗贼,才能弄明白师父的行踪和生死。”
刘见宽咬牙切齿道:“李乾德!武大定!袁韬!老子一定将你们这些狗贼挫骨扬灰!”
深秋的夜晚,江风已凉。怀着刻骨的仇恨,刘见宽带着刘文秀的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便渡过了金沙江。
……
袁韬至今不能忘记手持利剑杀了杨展的那一幕。梦想中的峨嵋虽然已到手,他心中却没有丁点的欣喜。
这些日子以来,自从听说杨璟新去了川北,李乾德和武大定就开始在嘉定争权夺利。而他则躲在峨嵋,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晚根本睡不着觉,一闭眼睛,看见的就是杨展。他那一对至死都精光四射的精瞳,任何时候都仿佛就在身边。
他只能用醉酒来麻醉自己,从早到晚,没有清醒的时候。
李乾德频频来催,要他赶快寻找杨璟新藏在峨嵋的金银、武器弹药和粮食,他都骂了回去。
“要找,你自己去找!到今日我才明白,你这样的大才,为何要委身在我的帐下。原来是利用,利用!我袁韬杀人不眨眼,但我袁韬绝不能杀兄弟!李乾德,李乾德,你害苦我了!你害我杀了大哥,你害我没了妻子!”
李乾德冷笑道:“你这头猪,你后悔有什么用?你杀了杨展,结果得实惠的是武大定。你就不能去和他争一争?”
袁韬唰地一下抽出那把杀了杨展的剑,威胁道:“你已逼我杀了一个兄弟,现在,是不是还要我去杀另一个兄弟?你信不信,我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