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懂他言下之意,看他身边的大将,个个怒目而视。
便道:“我的兵马是借给见宽师叔报仇的,如今大仇得报,正该哪里来,回哪里去,就不劳师弟费心了。只是,武大定和袁韬的溃军已不可用,你的大部分人马又在川北、川东和川西,我若仓促撤走,川南恐怕会再生变故。”
李占春道:“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来管我们内部的事了。”
文秀拱手道:“李将军,杨展是我师父,璟新是我师弟,我当然要帮他们操这份心。我知道你是忠勇之将,不会有异心。但你能保证蜀中就再没有李乾德那样的奸佞小人了吗?刚才武大定其实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思,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铤而走险!”
璟新思索半晌,说道:“既然师兄如此磊落,我也相信师兄是真心帮我。那就这样吧,你先带一半兵马回贵州,留下白文选和另一半兵马在这里帮我。待我结束了川北的事情,把人逐渐撤回川南,他再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移交给我。”
曹勋指着昏迷不醒的那俩人,问道:“这两个狗贼怎么处理?”
李占春道:“这般无情无义之徒,留他何用?当初大将军就是对他们太仁义和宽容了。公子,要杀要剐,你说!”
璟新痛苦地摇着头。这俩人,虽说没有直接杀害父亲,但甘心被李乾德利用,罪不容诛。
夺城之恨,毁城之痛,又岂是杀他剐他能消解的?
况且,看母亲的神情……
刘文秀看穿了他的心思,建议道:“以他们所犯罪行,就这样杀了剐了,倒是帮他解脱了,让他们一世为奴,岂不痛快!”
李占春道:“这两个狗贼可不是乖乖为奴之人,若是留他下来,不知道又会兴出什么风浪。”
刘文秀道:“师弟,若是你信得过,不妨交给我带回贵州。在我们军中为奴,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有朝一日找到了师父,再看他老人家的意思吧。”
李占春抢着说道:“啊,不,你要带回去折磨,就尽管带回去吧,可不要让大将军知晓。他是混元祖师的慈悲心肠,自己九死一生,指不定到时候又会饶了他俩。”
璟新嫌恶地盯了武大定和袁韬一眼,作了一个手势,说道:“带走吧,永生永世别再让我看见他们!”
一行人走后,倒把李乾德的头遗忘在泥块和木屑堆里了。
……
文秀将白文选唤到嘉定,当着璟新的面叮嘱道:“我先带一半人走,你留下来帮助我师弟,待他恢复了川南的防守,你再把人带回来。”
白文选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也向璟新公子说了很多客气话。
离开璟新,白文选迷惑不解地问文秀:“抚南王,据我所知,秦王殿下给你的谕令可不是这样说的。他是让你留下来,并把所有兵马都留在这里,趁机经营川南,打通川、滇、黔。还说要报朝廷,封你为蜀王呢?”
文秀制止他道:“别乱说!那样做,我成什么人了?和李乾德、武大定、袁韬之流有什么两样?遭千人唾万人骂。你难道没看见刘见宽的复仇之剑有多厉害?”
白文选道:“我和见宽将军多年的情谊,当然也是和你一样想帮他们的。但是,你现在回去,秦王那关怎么过?你违抗了他的命令,他一定会责罚你。”
“责罚就责罚吧。再说,定西王兄马就要出征湖广了,我们自己的防守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