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德刚刚走下平台后,同古德交谈的那名战士便迎着江厌走了过来。
他面色平静的绕到江厌后方,江厌认为他准备替自己松绑,解开身上这些恼人的藤条。为此,江厌还闭上双眼,想要以一副沉默的,风轻云淡的表情来迎接重获自由的到来。
直到一股钻心的,难以忍受的疼痛自后背袭来,江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
棍棒在猛烈的砸向他的后背和腿部,江厌能清晰的意识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因为这股股席卷全身的痛感而悉数闭合,血液流动开始加速,心脏随之狂跳,体温飞快攀升。
身体自发的做出防御姿态,以便将减低损耗。但江厌却束手无策,他的双手被捆在背后,双腿动弹不得。棍棒一次次落在他身后他也只能硬撑,没有别的办法。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次挥打会在何时来临,这种未知把江厌拽入到一种举步维艰的紧张漩涡中。身体根本没有缓和休息的机会,肌肉必须无时无刻的绷紧来迎接下一次的挥打。在这样不安的紧张状态下,疼痛仿佛被大幅加剧了。
江厌强忍着剧痛,此时他切身体会到了中田让所体会到的痛苦。
自从第一次没能反应过来的痛呼之后,江厌就咬牙不语。棍棒每落在他后背一下,他的身体就会因惯性而向前耸动,毛发也会随之颠颤。可他的眼瞳,他的目光,却始终谛视着前方的地面,如同一座山般纹丝不动。
他在思考,竭尽全力地摒弃掉身体的痛苦,好让自己足以冷静和理智的思考。究竟为什么‘谎言既真理’失效?为什么古德没有被能力所影响,反而让局势落到了完全相反的一面。
江厌明白,他出手的机会俨然是最佳时机,不可能有任何杂音盖过他的话。‘谎言既真理’的目标确切无疑的是古德,而不是别人。使用能力时,也就是说话时,他也没被任何事件所干扰。
种种证据都把‘谎言既真理’推向绝对奏效的可能性上。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或许古德是一个聋子,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精通唇语。或许他并没有说清楚,在心里想的和实际说出口的话之间出现了一个会反转句意的致命误差。或许‘谎言既真理’已经奏效了,而形诸暴力仅仅只是这个战士的个人行为,因为他并没有被能力影响。他只是在发泄他的情绪,与古德完全无关。
种种猜测在江厌脑中迅速掠过,可他唯独没有想过他不具备使用,无法使用‘谎言既真理’这个能力的可能性。因为他是查特拉斯,这是原则和本质问题,根本没有怀疑的必要。
随着棍棒无数次的落在江厌身上,理智开始从他身上遁走。
无数的垃圾和石子被空地上围观的居民们一股脑地扔了上来,伴随着叱骂和诅咒。
可不知怎么,江厌明明已经意识模糊,脚下居民们的喝骂声反而却在脑中愈发响亮,愈发清晰起来。他觉察到,有什么东西,如同春蚕破茧般,即将在他脑袋中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