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战士说完,古德便恼怒地将他呵斥开,最后甚至还动起了手,用力将这名战士推回原位。而后古德朝江厌夺步过来,在江厌跟前站定,用一双怒无可遏的目光狠狠睇着江厌,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无论你如何蛊惑我的族人,我都不会如你的愿。”古德斩钉截铁地低吼道,“我们已经受过这样的苦了,上个先知和你一样牙尖嘴利,一部分族人跟着他一起背叛了神明。所以今天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
古德伸出一只手,指向高空的乌云,“我本来可以蒙上你的嘴,让你变成哑巴。可我不会那么做,我要用事实告诉所有的族人,雨会下,神没有抛弃我们!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趁还有时间全说出来,我不会阻止你,试试看最后谁会得到胜利。”
话落,古德猛地转回身子,向前几步重新回到高塔平台边沿,背负双手,身子挺得笔直。
古德的话表明了他的决心,这让江厌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奏效。
他完全低估了古德对神明的赤诚忠心。
眼看天空的乌云已经走去三分之二,江厌叹了口气。
他闭上双眼,用眼皮来观察被抽象化的世界,头顶上方的乌云有被本质替换过的痕迹。
而与头顶的乌云相替换的对象,则是更远处的另一片白云。也就是说如果江厌没有使用过本质替换,它们头顶的应该是一片白云,而乌云则还在更远处的位置,还没来得及莅临大部落上空。
这就是江厌一时兴起想到的逃脱办法:利用时间差。
江厌之前以为自己被束缚了双手就无法使用本质替换,但他尝试了后发现,他仍然可以用他的嘴,用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导致替换者与被替换者进行腾挪。发现这点时,他喜出望外,甚至差点尖叫出声,但为了确保计划能顺利进行,他最终选择默不作声的隐忍下来。
本质替换只能替换物体表象,而无法替换物体现象。也就是说,就算江厌替换了远处的乌云和近处的白云,也只是让他们看起来会被人误认,只是概念被混淆。
被替换成乌云的白云不会下雨,被替换成白云的乌云仍能遮天蔽日。这也是为什么,当大部落上空被‘乌云’笼罩的时候,整个部落没有出现预料中的阴暗,反而处处光明。
江厌就是想借这个时间差,让古德误以为乌云来袭却没有下雨,从而完善自己‘他们正在铸成大错’,‘神明愤怒不已’的话,并引导古德将他们放走。
可假若古德一意孤行,坚持己见。
一旦头顶这片被江厌替换成乌云的白云游离开,当真正的乌云来袭,雨还是会照常落下,江厌的谎言也将不攻自破。他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和中田让一起逃走,因为无论古德最终如何选择,雨终归是会下的。
江厌所叹息的不是失败,而是他错误的看待了古德,把他视为一个企图利用神来掌控部落的阴险小人。但事实是,古德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神的信仰恐怕比大部落的任何人都要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