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个大人喊的亲热,直让下首的陕西巡抚听得佩服不已。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混官场尤其如此,每天都要有新进步。
待三人将茶一饮而尽。
这时,陕西巡府刘广生也不甘寂寞地说道:“如今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等大贼都被我等围在山上,直如铁桶一般,我看不出午时,必然会下山来降,我等要先提前恭喜总督大人了!”
“这个自然!”岳和声插言道:“若非总督大人采用剿抚兼施之策,恐怕陕西局势早已大乱啊!可笑那些御史言官不通政务、不懂兵事,四处造谣诋毁总督大人,我看啊,自从阉党倒台后这帮人更加肆无忌惮了......”
“岳贤弟还请慎言啊!”杨鹤别有深意的看了岳和声一眼。
岳和声立马会意,先帝在时,魏忠贤权顷朝野,人称“九千九百岁”。不少朝中大臣皆愿为其爪牙,就连很多地方督府都纷纷为其上表为其请立生祠。不过好在陛下登基不久后便下令铲除了魏忠贤一干人等。现在虽说朝堂上东林党们一家独大,但还是有不少浙党、楚党、以及一些阉党成员,时不时给东林党们使些绊子,阉党们还是不容小觑。
这时,刘广生说道:“不过好在现在那些言官们已经顾不上我等,都忙着串连攻讦袁崇焕了,呵呵。”
“怎么,陛下上月已经下旨,通斥了毛文龙的目无法记,并大加称赞了袁崇焕,可以说已经对袁崇焕擅杀毛文龙一事盖棺定论。听说为此还廷杖了一名弹阂的御史,难道那些言官们还敢不依不饶?”岳和声说道。
“哼!”刘广生嗤笑一声,接着道:“这帮言官们惯会卖直取名,他们何时怕过打板子,越是廷杖,声望也越大啊!”
“这话说的在理,他们不就是想要个直言敢柬、刚正不阿的名声吗,这袁崇焕如今可是正得圣宠啊!”岳和声喝了口茶,随后咂咂嘴,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堂堂一镇总兵且手持尚方宝剑的毛文龙,他一个蓟辽督师没有圣旨说杀就杀,最后随便给毛文龙凑了个十二大罪上奏陛下,陛下居然丝毫没有怪罪,啧啧......”
“依我看呐!”刘广生把玩着茶盏道:“陛下不见得心里就不恼恨袁崇焕。自去年陛下登基,袁崇焕就被加封为兵部尚书,并破格督师蓟辽,要权给权,要钱给钱,我可是听说足足给了三十万两啊,这些都是皇上听信了他那什么五年平辽。哼,五年平辽,那皇太极就那么好对付?”
“我倒听说啊……”岳和声压低声音,看了眼四周,对两人交头接耳道:“事后,兵科给事中许誊卿问袁崇焕如何五年平辽,你们猜袁崇焕怎么说?”他得意的看着两人。
“可是聊慰上意?”刘广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岳和声说道。
“你......”岳和声指着刘广生,吃惊的说道:“你居然也知道,难道总督大人也......”他回头看向杨鹤。
“咳!”杨鹤轻咳一声,说道:“都是传言,不足信尔!”
“呵呵!”刘广生笑着说道:“那袁崇焕如此大胆,竟说五年平辽乃是安慰皇上,现在他又嚣张跋扈杀了毛文龙,我看他到时他五年无法平辽,怎么向皇上交待!”
众人皆是不禁莞尔。
正在这时,忽听院内响起一声“报!”。随后只见一名士兵来到门前,扑通跪倒,低头拱手道:“启禀总督大人,不好了,逆贼李嘉胤等人昨夜已经收买了后山的守将连夜逃走了,早上刘应遇将军命我等上山查看时,山上已经空无一人......”
“什么......”杨鹤三人猛得站起身,刘广生手里的茶盏“哐当”落地,溅起一地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