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可惜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哈,说得好!”
夏老头说着高兴得一拍大腿,不曾想竟一下子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夏海灵不满地嘟哝一句,连忙上去查看老人的伤口。
“呵呵,不妨事,老朽腿上乃是小伤,嘶......若是别人说这话老朽可不敢当真,可若是换成张公子说,老朽便觉得理所当然,实不相瞒,老朽对张公子极为钦佩!”
张粮尴尬一笑:“晚辈实在惭愧,当不得老先生如此的夸奖!”
老头儿看了张粮一会儿,语气开始变得凝重,他说道:“公子,你救过老朽的性命,老朽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这就直说了,这件事关系着我虎啸堂的整个上下......“
张粮忽然来了兴致,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于是乎,在西院微风徐徐的杨柳树下,头发花白的老者向着两个年轻人缓缓地述说了起来。
原来,虎啸堂的前身只是由夏家两兄弟组织起来的一群私盐贩子,因为陕西这一代官盐的价格一向很高,因此夏家的私盐卖的很是红火,也因此积攒了不少的钱财。
后来眼看着生意越做越大,手下的随从们也越聚越多,为了方便统一管理,最后在夏明炎的建议下,这才取了个名字叫虎啸堂,渐渐地旗下还分封了东西南北四个舵主。
鼎盛时期的虎啸堂内外堂人员加起来甚至有上万人,影响力遍布了周围数府,声势可谓一时无两,甚至盖过了各地的官府。
可惜的是,因为虎啸堂发展的太快了,内部根基极其不稳,帮内的制度也不完善,这使得内部的很多人开始起了歪心思,有些人打着虎啸堂的名号开始为非作歹了起来,刚开始时他们还是偷偷摸摸地行动,后来在有些高层的授意下,渐渐地变得肆无忌惮了。他们与官府勾结,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残害剥削当地的百姓,虎啸堂的名誉也就一落千丈,日渐败坏了,所作所为早已违背了建帮时的初衷。
性情淡泊的老堂主,考虑到大家都是穷苦出身,这些年一直对手下们心怀宽容,谁都不愿意得罪,但凡遇到点什么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待他们总是如父亲一般的慈和。
直到前些日子,当忍无可忍的他想要出手整治时,却发现为时已晚了,派出去的老兄弟们,一个个的不是被官府埋伏或死或伤,就是从此失踪,再无了音讯。
“唉......”
夏老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势已成啊,老朽当时规劝老堂主,不可再轻举妄动了,只要我们积蓄好力量,暗中悄悄地侦查,关键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也就是了!可惜……”
夏老头说着眼眶开始泛红了:“堂主他老人家听说帮内有人与晋商搅和到了一起,甚至还有舵主参与时,当下大怒,连夜带人追查,这一追,直追到了山西地界……”
夏老头老泪纵横,语气也哽咽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我等就中了埋伏……我们与官兵战斗了两天两夜啊……”
老头儿抬头看着同样泣不成声的夏海灵,哆嗦着嘴唇道:“老朽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教父,老朽……死不足惜啊……”
夏海灵摇了摇头,抹着眼泪道:“你别说了,不怪你……不怪你……”
张粮也是眼眶泛红,长叹不已,他从老头的话语中,能感觉到老堂主应该是个实诚人,可惜就是智商……有点欠费……
这时候,夏明炎忽然挣扎着起身,竟咬牙直挺挺地向着张粮跪了下去,说道:“老朽一辈子没有求过什么人……”
张粮大骇,连忙过去搀扶:“使不得啊,先生快起来!”
不料这老头却极为执拗,张粮一时竟然无法将其拉起,考虑到对方的伤势,他也不敢过度的使用蛮力。
只听老头儿说道:“老朽老了,已提不动刀了,也骑不得马了,可老朽心中的愤恨终是难平,老朽恳求公子,倘若公子力所能及之时,若能伸出援手,帮我夏家报此大仇,老朽愿余生做牛做马服侍公子……”
“唉,老先生言重了!”
张粮急忙道:“本将答应了,答应了,快快请起!”
夏明炎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答应的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