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一个人的体重,顶别人两个,再强壮的战马,也难以支撑他长途跋涉。
为首的公平军骑兵将领徐彪有些失望。
宁夏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稳住了阵脚,严阵以待。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蒙古骑兵,还是后金骑兵,进攻这样的队形,都要拿命去换。
徐彪苦笑道:“陈先生,被你猜准了,这股的官军不好对付!”
“能让王自用、王左桂等贼酋吃大亏的人,岂是容易对付的?”
陈应骑着骡子,朝着宁夏军方向走去。
宁夏军突然发动对公平军的进攻,确实是出乎了陈应的预料,按照明军的尿性,他们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现在遍地烽火,到处土匪和强盗,像公平军这样躲起来屯田的叛军,是天下罕见的。
可,偏偏洪承畴调集了宁夏军前来攻打公平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倒是真把公平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公平军的防御重心一直在西北、东北以及正北方向,对于南方的防御力量严重不足。
为此,陈应决定亲身犯身,找洪承畴聊聊,拖延一下时间,能拖延一下时间最好,实在拖延不了,那就只好战场上说话。
徐彪等人吩咐烽火屯镇的百姓,让他们马上撤退,而徐彪等骑兵则严阵以待,负责掩护,哪怕是决战,也要放在怀远镇,而不是这里,可是,他们也明白,这些百姓,一旦不管他们,他们必然会被明军将士杀掉。
“公平王麾下陈应,求见三边总督洪大人!”
洪承畴在得知陈应求见的时候,反而非常意外,他倒是不惧陈应给他耍什么花招,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图劳的。
公平王麾下的公平军,其实是诸多农民乱军中的一支奇葩,军队有数千,却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这个公平王,反而倒像是一个擅长务实的官员。
在进入怀远镇以来,洪承畴看到的不是其他被农民乱军控制的地方,而是比官府治下还要太平,拥有着良好的社会秩序。
到了掌灯时分,洪承畴总算见了陈应。
“拜见三边总督洪大人!”
“你要见本督?”
“草民陈应!”
陈应如同弥勒佛一般,笑得非常灿烂:“洪大人,我们只是一群可怜的苦哈哈,能不能给条活路!”
洪承畴淡淡的道:“可以,让公平王罗世明自去王号,向官府投降,所部缴械,就地整编!”
陈应点点头道:“还请洪大人给在下一点时间,在下愿意把公平王擒至洪大人面前!”
“哼哼!”
洪承畴冷笑道:“你在跟本督开玩笑?”
“是洪大人先开玩笑的!”
陈应苦笑道:“我们这一群人说穿了,就是为了抱团取暖,死中求活,我们没有杀过官,也没有冲过州,撞过府,只是希望获得朝廷遗弃之地,垦荒置田,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本督如若不许呢!”
洪承畴自然知道公平王罗世明就是一个异类,他虽然没有朝着朝廷张牙舞爪,却断了华阳社伸向建奴的所有商路,作为一个知兵的人,洪承畴认为,如果做到这一点,想控制蒙古边境数千里的商道,没有一两万骑兵根本就无法办到。
偏偏中部和东部蒙古,都是建奴的爪牙,数万蒙古骑兵,让罗世明麾下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中部和东部蒙古各部实力太弱,要不然就是中部和东部蒙古各部,与罗世明合作,双方同时贪墨了这个商路上的财物。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罗世明不是孤单的,他有盟友,有底牌。
陈应哭丧着脸道:“若是洪大人不给活路,那就只能拼命了,怀远镇不像洪大人想象的那样简单,可以明着告诉洪大人,怀远镇就是一颗铁核桃,想要吞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洪承畴摇摇头:“本督从来不与贼寇讲条件,尔等若是想活,必须无条件投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陈应指了指自己的肥脸:“洪大人,你考虑清楚,真不给陈某这个面子?”
洪承畴一脸戏弄的望着陈应:“你算哪颗葱,本督凭什么给你面子?”
“凭这个,行不行?”
陈应拿出来的就是一块破铁皮,只是一个指甲粗,莫约三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