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算里面真出了事,出事的也是周节妇。
出事的人不是黎家老太太和黎敬生兄弟二人,他们自然没有必要闯进去徒添麻烦,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亊比较好。
躲在院子里面的人,有些人对周节妇并不是很熟悉,并不能认出来刚刚那道杀猪一般的哭喊声是周节妇发出来的。
可是他们自有一套辨认方法,那就是排除法。
现在呆在屋子里面的女人只有老太太、如秀和周节妇三个人,老太太身子骨已经老迈,当然不可能发出那般壮烈磅礴的声响。而如秀只是一个低微的下人,即便出事也无妨。
算来算去,反正出事的不会是黎家的主子们。
他们没有跑出去的必要,一个个都不动声色地继续藏得好好的,没有一个人跑出去问一下文叔现在是不是应该要准备向内突破,好随时冲进去救人了。
就在文叔贴墙站好的那一瞬间,屋子里面又是一声痛号,紧接着就是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声,其中夹杂着许多似是而非的话语,嘀嘀啦啦得没有人听得清楚。
很显然,现在周节妇正在跟老太太和黎敬生他们哭诉些什么东西。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都已经敢抓着老太太闹事了,此刻没人会对她动手,何必还要哭哭啼啼地做戏。
这般哭诉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哭喊忽地戛然而止,一时间天地静得几乎快要冻结,仿佛刚才的所有哭喊声全部都是人们脑海中的幻想,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外面的人都愣住了,搞不懂是周节妇一下子伤心过度猝死了,还是黎康生和黎敬生兄弟二人找到机会一举打晕了周节妇。
他们兀自瞎猜,各种可能都在他们脑中闪过。
然而他们没有猜到的是,这其实是周节妇觉得自己哭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哭够了,所以自发自愿地停了下来,并非什么人力干涉的原因。
哭够了的周节妇此时就挨在老太太脚边,一边假装用衣袖插眼泪,一边暗中观察着老太太等人的反应。
见他们俱是一脸冷漠,完全没有被她刚才的这一番声泪俱佳的表演所影响,不禁咧开嘴角,稍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当然,做这些的时候,她的依然还是紧紧地抓着老太太的裙摆没有放开。开玩笑,如今老太太可是她保命绳,怎么弄就此丢开。
“呵呵,老太太您别见怪,妾身实在是太害怕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哭得这么厉害,连个话都讲不清楚。”周节妇不愧是周节妇,很快就镇定下来,颠倒黑白地说道,“如今妾身哭过了,心里着实好受了一些,就慢慢地把事情的经过和原委讲给您听一听。”
完了以后,她又唉声叹气地叮嘱老太太在听到她所说的内容之时,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激动之类的云云。
周节妇交待得越发细心,黎康生和黎敬生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就越发不以为然,都认为周节妇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