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纤放下轿帘,轿夫起轿。
不一会的功夫,便行出了教坊司正门。
李鹤收拾好情绪,掀开轿窗遮帘,回头打量了一下这座‘牢笼’,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舍。
在这里,还有许多没有自由的人,他们的心还是热的,没有失去希望;
在这里,他认识了独孤谨霜、小七、熊家姐妹、弘薇薇等人;
在这里,他与独孤谨月发生了许多美妙的故事;
在这里,他与陈恬恬相遇相知,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如今,又要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前途未卜,命运多舛,李鹤心中唏嘘,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有多么艰难,都只能等,一等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足够的程度;二等新国的形势发生根本性变化。
曾在资本市场搏杀多年的他,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克敌致胜的法宝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板凳都能坐穿的耐心而已。
不过,腹中的胎儿三个月后就会显怀,这样的变数,注定他没有太多的等待时间了。
李鹤抚摸着腹部,思绪万千,透过遮帘又打量到十几米外的两个身影,那是刘季和卢婉。
她们躲在树荫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轿帘,显然,也是来给李鹤送行的。
行了几十步,轿帘外不远处又有五六人驻足,那是几名左卫的参将。
她们在南秀峰之战中立了大功,现留京听用,显然,还是来给李鹤送行的。
又行了几十步,轿外再次出现十几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粉丝团的成员
狱友来了,刘卢来了,战友来了,戏友来了,甚至还有许多李鹤不认识的人,有官员有百姓有锦衣者,也有落魄者,她们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教坊司到皇宫的官道上,无声注视,默默送行。
每多出现一个人,李鹤的心中就亮堂一分,希望就多出一丝,这一天,他感觉到,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潜藏在人们内心中的善意,高估了皇权武力所带来的震慑。
他很想走出轿厢,跟所有人示意,跟大家伙表达,但他很克制地忍住了,他知道时机还不成熟,火候还没到,乾坤扭转没有那么容易,现在就高调,除了害人害己,惹出祸事,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一路行来,尽管李鹤很低调的没有露头,但骑着高头大马随行在侧的裘纤却感觉到如芒在背。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在某些路段上感受到那令她分外压抑的气氛,她感受到了一股势,而今日所见,似乎才是这股势的冰山一角。
她搞不明白,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在这天子脚下,从教坊司的几百名官妓,到这管道上处处攒动着的人影,为什么会给她一种恐惧的错觉。
那股错觉让她有种窒息感!
半个时辰后,宫门前,轿停。
“李大人,请出轿。”裘纤的语气温和,突然收敛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