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看守监狱、城门等必要衙役,其余人都被他集合到班房,一起整顿。
他性格里有谨小慎微一面,也有果断狠辣一面,一开始大部分人并不服他,许多人一副惫懒模样,对他命令十分里只听三分。
于是他当场折了两人手臂,将五人打了十棍,又将三人罢免,其余人便都老实了。
他深知这些人只是表面服从,内心依然抗拒,而且这些人素质太差,不说武艺,有些人长的瘦胳膊瘦腿,他实有些瞧不上,担心将来办事时误事,便想着找些好手替换。
他是楚国岳州人,出生于当地门派鹰爪门,他和哥哥皆是鹰爪门长老。
不过半年前,他便听说岳州被南唐占领,以前他自己漂泊无定,因此也就没与门派通消息,现如今安定下来,便想着打听下自家哥哥和鹰爪门师兄弟消息,看能不能要些好手来给自己帮忙。
出了班房,他向快班班房而去。本来他是属意让儿子在自己手下帮忙,但那兔崽子却偏要做捕快,觉得缉捕强盗比较威风,侯开山耐不住他死缠,只好厚着老脸去找展元。
进入房间,侯开山注意到捕快里多了几名好手,都是生面孔。他知道展元是长威镖局镖师,暗暗猜测这几人是展元找来帮忙的镖师,微微一笑,心道英雄所见略同。
见他进来,早有捕快入内室通报,展元快步迎出道:“侯大哥,是不是县尊大人找我?”
侯开山摇了摇头,左右看了一眼。展元立即会意,拉他进入内室。
双方坐定,侯开山道:“展兄弟,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侯大哥说的哪里话,有事只管交代,只要小弟力所能及,绝无推辞。”
侯开山见他如此谦厚,暗暗点了点头道:“我儿子想当捕快,不知展兄弟那里还有没有位置?”
展元微笑道:“当然有,侯大哥明儿个让侯小兄弟过来便是。”
“多谢。”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侯开山便离开了班房。
已到午时,众人结束工作,准备吃饭,侯开山没去自己班房,而是跑到二堂等候起来,很快送给县令大人的饭菜到了,他拦住衙役检查了一番,确保饭菜无毒后才放了心。
送菜衙役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回到班房,在自己房内吃过午饭后,他便回了苏流莺小院,侯越早已等候多时,见侯开山回来,急忙问道:“爹爹,怎么样?”
“展捕头答应了,你明天就能去县衙办手续了。”
侯越忍不住欢呼了一声,侯开山压低声音道:“再告诉你件事,陆相公让我们搬去县衙后宅住,咱们今晚便搬过去!”
侯越惊喜道:“太好了,终于能搬离这里了!”
他声音颇大,远处甬道下向这边走来的苏流莺闻言娇躯一震,停下了脚步,过了片刻转身回去了。
侯开山并未看到她,怒斥道:“臭小子,苏小姐好心收留我们,你怎么说话呢?”
侯越心情极好,也不反驳,笑嘻嘻道:“苏姐姐当然好,不过住县衙更好。”
其实像苏流莺这样的花魁,如今在那些豪门士子心中极受尊敬,绝不敢有人敢瞧不起她。
反而是那些普通百姓,又或是侯开山父子这样的江湖人,并不太清楚花魁与普通妓女有多大区别,潜意识对她身份仍有些瞧不起,言行中还是会不经意伤害到她。
侯开山这样的人中午当然不会午睡,他出了院子,向城中“驿驴”行去。南唐寄信有“邮驿”和“驿驴”两种方法,邮驿只寄官方信件,驿驴则是民间服务。
歙县只有两家驿驴,两家都问了一下,向岳州寄信都要一百文钱,他眼下哪有那么多钱,便准备等着发俸禄后,再来寄信。
他刚准备离开,“飞蹄驿驴”的一名伙计在老板耳边说了什么,那老板眼前一亮,大喊道:“这位爷,请稍等。”
侯开山转过身,疑惑道:“怎么?”
驿驴老板笑呵呵道:“请问您是不是昨儿个上任班头的侯开山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