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这次你捅的娄子可是够大的,整个亡者之港都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啊。”
一个戴着泛用式飞行员头盔的雇佣兵正坐在驾驶位上有条不紊地操纵着穿梭机,副驾驶的位置上的方脸男人则正是奥尔兰上校。
“真刺激!”
“好好开船,马克。”奥尔兰黑着一张脸说,“我们很可能已经被监控了。”
“什么?”
马克说着朝后视窗望了过去,此刻的亡者之港已经越来越遥远了,灰蒙蒙的大雾变成了一团正不断缩小的阴影,朦朦胧胧的灯火渐行渐远,密密麻麻的建筑物早已变得朦胧,仿佛灰与黑色的沙。
而这时正有一队怨灵战机如利剑般刺破灰色的迷雾,死死地咬在穿梭机的身后,像是围猎麋鹿的狼群。
“那些地球杂碎想阴你?”
“我没法不那么想。”奥尔兰说,“你没看过那份佣兵合同……”
他心有余悸地说:“我简直都怀疑他们早就知道游骑兵会跟我们开战了。”
“你怀疑UED和游骑兵还有米拉雇佣兵根本就是一伙的吧。”马克语气轻蔑,“我早就知道,地球人向来反复无常。”
“地球人到底想要什么,晶体矿还填不满他们的胃?”
“肯定因为是那个机械副官!”奥尔兰声音冰寒,“如果UED真的跟游骑兵勾结在一起,那他们就该知道那个副官是多么值钱的宝贝了。”
“要是把他卖给帝国,蒙斯克愿意付的钱可远远不是那些晶体矿能够比得上的。”他没好气地说。
“不过雷诺可不知道那个机械副官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样的爆炸新闻,要是他知道的话,大概会比现在还要疯狂一百倍。”奥尔兰阴笑着。
当年一手摧毁塔桑尼斯,让其上几十亿人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正是如今泰伦帝国的元首,阿克图尔斯·蒙斯克,那个说自己要么会统治这片星区,要么看着它化为一片焦土的自由领袖。
而要是雷诺得到了,他就能借助其让蒙斯克众叛亲离,失去民众的信任,反之,一旦帝国拿到机械副官,这段被尘封的历史将很难在重见天日。
有趣至极。
“那是当然,听说蒙斯克就是因为找到了一块蕴藏量恐怖的矿区才发家的,况且帝国剥削了民众那么多年,也该富得流油了吧。”
马克依旧是神色淡然地驾驶着穿梭机,但心里却也是没由得的一抖。
知道老板太多的秘密,未必是一件好事,奥尔兰现在对他推心置腹是其现在还用得着自己,因为他是全亡者之港最出色的飞行员之一。
他之所以知道奥尔兰的秘密,也只是因为当初解码时他也曾参与其中,并不是因为奥尔兰有多信任他。
如果可以的话,奥尔兰宁愿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一个人,那样的话这笔钱也就都是会是他一个人拿了。
在亡者之港这种地方,老板和手下之间的情义其实真的是蛮廉价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更是无从说起,也许某个大毒枭手底下有几千人,可这之中未必就有一个人是他真正信得过的。
猜忌与背叛不过是常态,丑陋的贪婪能让人面目全非,折翼的天使也会化为磨牙吮血的恶魔。
老板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对自己有多么忠诚,手下也不清楚顶头上司是否有一天就将他抛弃。
奥尔兰真的相信自己吗?
马克从来就不敢奢望这一点。
或许在今天他成功带着奥尔兰逃离亡者之港以后,这个心狠手辣的老板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一脚踹开。
“头儿,我们已经把这艘穿梭机里里外外都彻底地检查过一遍了,没有发现监控和定位装置,通讯频道一切正常。”
这时一名雇佣兵自后舱走进了驾驶室,从他那身加强版的动力装甲和有着极长军刺的高斯步枪,马克认得出来,他是个战地豪猪。
他们算得上是这片星区里最精锐的雇佣兵之一。
“哟,看来他们不知道那东西的事,上校。”马克随意地说,“你的怀疑没有成真。”
“UED真打算让我们就这么离开?”
奥尔兰仍旧有些难以置信,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就算是半路跳出来营救他的UED也绝不可能安什么好心。
可这样一来,如果UED既没有在穿梭机上放置监控装置也没有将他们直接控制在地面,那……
他错怪了好人?
“不,那些怨灵还在跟着我们。”那个战地豪猪提醒奥尔兰,“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的攻击意图。”
“你不该让他们来护航的。”马克说。
“该死的,没有怨灵护航,现在跟在我们后面的就是米拉的维京!”奥尔兰眉头紧锁,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些碍事的苍蝇,“让他们滚远点!明白吗堂尼。”
“明白,头儿。”战地豪猪闻言准备离开。
“等等,语气给我放委婉一些,不要再直接引述我的话!”奥尔兰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急忙回头叫住了堂尼。
那个满脑子都是酒精的白痴真的会以奥尔兰上校的名义让那些怨灵战机滚蛋的,他的确干过这种事情。
“要是怨灵们老老实实地离开了,那我们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逃出生天。”马克说,“那么下一站要去哪儿?”
“先去泰拉多星系避避风头,然后我再通知帝国方面跟我们交接那个副官。”奥尔兰望着窗外深邃茫远的星空和昏黄的亡者密岩行星,冷冷地说。
“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更换一艘带有跃迁引擎的飞船。”马克说。
“你有办法吧。”奥尔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手眼通天。”
“过奖了。”马克面无表情,“距这里不远有一个专门处理太空垃圾的空间站,我在那里有些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