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伟满眼愧疚,不停说着抱歉的画面成为我昏迷前的最后一点印象。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我是躺在一台车的后排座上,耀眼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斜射进来,直愣愣的打在我脸上,非但没有丁点冬日暖阳的和煦,反而让我觉得热得不行。
记忆中,我们仨明明是开一台面包改装成的“供电应急”车辆,可现在显然变成了一辆很普通的五座轿车,也就是说这期间吴恒和魏伟带着我一定又换了交通工具,说不准还改了路线。
我微微侧动身体,身上顿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才注意到我的衣服上、裤子上居然多出好几个拇指大小的银质铃铛,只要我稍微动弹一下,马上就会响。
“咣当!”
副驾驶的车门猛然被拽开,吴恒探进来半拉脑袋,笑呵呵的打招呼:“醒了啊?”
“嗯。”我舔舐两下干裂的嘴唇,慢慢爬坐起来,使劲晃了晃晕晕乎乎的脑袋笑骂:“小伟这个狗犊子是给注射了多少药,搞得老子现在都迷迷瞪瞪。”
“差不多能干挺一头牛吧。”吴恒喘息一口,再次扬起嘴角:“饿不?你是自己下车吃口东西,还是等我给你送点过来。”
我没接话茬,直接推开门跳了下去。
可能真是睡的太久,四肢有点反应不过来,下车的刹那,我脚跟一软,差点摔个踉跄,得亏吴恒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扶住。
我顺势环视一眼四周,发现我们此刻身处在一片服务区,而不远处“肇庆”俩字已经向我说明目前的位置。
“距离羊城没多远了吧?”我挣脱开吴恒,目视“肇庆服务区”几个字开口。
“嗯,确实挺近的,步行差不多也能到。”吴恒抽吸两下鼻子道:“我记得当初被你们追杀时候,就曾经从羊城步行逃到过肇庆,当时地藏穷追不舍,我都觉得自己估计要挂,这一晃眼都是好几年的事儿喽。”
“呵呵。”我配合似的笑了笑。
闲扯的过程中,我俩来到服务区的餐厅里,魏伟离老远看到我,就尴尬的锁下来脑袋,一幅不好意思跟我说话的模样。
“三菜没汤,吃着不嫌搁嗓子呐。”扫视一眼桌上的几样小菜,我抬腿从桌下踹了魏伟一脚,努努嘴笑道:“麻溜整个汤菜去。”
魏伟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傻笑着站起来,捣蒜似的狂点脑袋:“诶哥,我这就去,你想喝什么汤?算了算了,我自己看着安排,等我哈!”
说罢,他撒腿就朝旁边的收银台奔去,又惊又喜的样子像个小孩儿。
“本以为你醒过来会大发雷霆,至少也得把我和魏伟骂个狗血淋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平静。”吴恒替我倒上一杯水,长吁一口气道:“小伟吓得一路都没敢吱声,生怕吵醒你”
“发脾气能改变现状吗?”我低头扒拉着衣服上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脆响,苦笑着道:“你俩的任务不就是把我送出国么,况且你们是为我好,我也没理由去冲谁大声嚷嚷任何。”
“嘿”吴恒讪笑着拍了拍脑门子道:“咱实话实说哈兄弟,其实你们家事儿我真没兴趣掺和,可连城突然一出事儿,我心里属实变得没底,这些年我干过的脏事儿臭事儿一箩筐,随便拎出来一件就够我蹲到死,我这个人吧,不怕死,可也不想死,如果没得选择,我宁愿挨一子弹来的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