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生物这科稍微生动了点,这和老师张煌在课堂张牙舞爪的表演有关,嘻嘻哈哈之中,生物那些东西也就记住了,如果每个老师的讲课都向张煌那样,自己说不定成绩还会好很多,但是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老师一个个打扮的比谁都正经,脸部绷紧得个个都是未来校长的料,张口闭口就是严肃的批评,要他们像张煌一样打太极拳和猴拳的演讲,多半都会异口同声的来一句:士,可杀,不可辱!
一晃眼,李三思看到桌边残破的太极拳谱,他和严玉一伙起冲突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这本书,也依照着这本书记述的内容出拳,才卸去了谢虎的凌空一脚,但是最后还是被他们三个人打倒在地,回来静下来的时候自己翻箱倒柜的找这本书,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不想再继续软弱下去,只想能够强大起来,再次面对严玉的时候能够凭自己的力量对抗。但当自己终于在箱底找到这本残卷的时候,心情莫由名来的难过,眼前这本破破烂烂的太极拳初级指南,就能让自己打败跆拳道出生的严玉?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丧失信心的李三思当时就把书丢在一边,再没有去碰过。
而此刻,缺了封皮的太极拳初级指南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平静的躺着,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睿智平和,静静地面对着命运的不公和岁月的摧残,泛黄的书页记述着它的历史,久远的历史。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易传·系辞上》“野马分鬃,百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倒卷肱,揽尾雀,单鞭,云手,高探马,蹬腿,双峰贯耳,独立式,左右穿梭,海底针,闪通臂,转身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李三思挨个念着这些太极拳的招式,同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本来是在看着教科书,现在却没头没脑的研究一本定价1角五分钱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太极拳初级指南。
上面还配有人物动作示范,范例人物穿着都是文革时期的运动服,这本书应该是李三思的爷爷那个时期的,现在辗转落到了他家,如果爷爷那时喜欢看这些书,按理说应该也是练过一手的,难怪那么喜欢打架,中年时期还因为和别人打架被打折了腰,到现在老了落下一身的病。
李三思把手上的书大致翻阅了一下,随手丢在了一边,他一直坚信人的大脑储存空间有限,自己连平时学校书本的内容都没有装进脑子里,现在再为这本书占用存储,实在有点不值得,况且就算学到了这些东西又能怎么样,先不说这本文革年代的太极拳教授的是不是正宗的拳谱,别自己学了半天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闷着头瞎编的内容,那岂不是冤了。
即便这本书是真正的太极拳,李三思学了之后,难道就能弥补体格耐力上面的缺陷,打赢学过跆拳道的严玉,这是李三思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严玉,自己吃了他两次亏,他也应该消气放过自己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面对星期一到来的重要测验,虽然不是期末考试,但是他实在有点渴望好成绩的眷顾。
李三思甚至认为那些成绩好的人是因为第一次考试成绩很好,受到周围来自老师家长同学的赞扬多了,自信多了,于是下次考试也能顺理成章的好起来,所谓“势如破竹”就是这个道理。而自己正是因为在那个还挂着鼻涕时代的第一次考试考了个差分,从此就一败涂地,再也没能振作起来过。
想归想,都是聊以**而已,生活依然轰轰烈烈的过,摆在前面的关卡也要一个一个的闯,没有能改变生活的能力,就只有去适应生活,李三思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有那么多怨天尤人的人,很不幸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反过来想,怨天尤人不可怕,听天由命才真正的可怕,所幸自己并不是听天由命的人,所以李三思再次痛苦的那起了断送脑细胞的数学书,他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有一段采访高考状元的话,说是每次他做题的时候,精神就会无限的亢奋,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无穷无尽的从身体每一个部位涌现出来。李三思怀疑这人是被残酷的习题虐待爽了,都成了受虐狂,越是扼杀脑细胞的习题他越是兴奋,进入求解过程之后三分钟就能忘记七情六欲自己是什么动物,人都成了做题的变态机器了。
要是自己成为了那样的机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吧,成绩会上升,父母会笑的合不拢嘴,老师也会对自己改变态度,平时的同学也只有惊羡的份只可惜,这些只是想想而已罢了,一个人胡思乱想也并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可以忘记残酷的现实,甚至很多伟大的构想就是从胡思乱想和苹果砸到头脑震荡之后冒出来的。
难道学习就真的没有捷径可走,难道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适用的方法?难道自己就注定的差下去一事无成?
彷徨和迷茫一向是李三思的好朋友,时机一到自然而然的钻出来充斥他的心间,让他惶惶然四下张望,像一只丧失了目的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