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光,永远是两人最珍惜的。
江忆染轻攥着洛海棠的手,指了指街角的糖葫芦小贩,微笑道:“糖葫芦,吃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喜欢吃的,长大以后却好像不怎么吃了。”
洛海棠吐了吐舌头:“这你还记得啊,我自己都忘了。”
江忆染洒然,没有说什么,拉着洛海棠的手走了过去。
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拿着继续走,忽然便看到路边的一处茶馆聚集了好多人,几乎每一桌都坐满了,甚至还有不少站着的人。
内里似乎还有琵琶声传出。
“好多人啊。”洛海棠轻轻一口咬下一颗糖葫芦,往那探了探。
“我们过去看看。”江忆染带着洛海棠过去,走得越近便觉琵琶声越清晰,琵琶声下还隐着婉转的唱腔,似乎是有人在随声而歌。
两人运气好,刚好逢着就近一桌的客人离开,当即便是毫不客气地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些许水果。
他们也终于有时间端详端详到底是何人在轻拨琵琶、是何人在清恬而歌。
角落里,一张精致雕琢的紫檀椅上,一名身着雪白狐裘大衣的瘦弱女子盈盈坐着。她青丝如瀑,眉眼似画,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拨弹琵琶的是她、轻幽吟唱的也是她。随着琵琶声流转而出的字句,轻盈动听,真的就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
但听那婉转的声音唱道: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千古事,云飞烟灭。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
江忆染心中一动,眸中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这位瘦弱女子唱的,是辛蓦然的词。
辛蓦然曾远游辽阳,感念离乡甚远、伊人在南,写下这一篇《贺新郎·赋琵琶》。
却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幸在辽阳听到这一曲。
更重要的是。
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是。
江忆染在这位瘦弱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天音清露法的气息。
天音清露法不是萝卜,不可能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就能拥有。
所以,很有可能,而且是非常大的可能。
眼前这位瘦弱女子便是前几日星珠海边潜藏窥探之人。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