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高山冠梳拢灰白的长发,浅红色的锦绣长袍加身,眉目虽苍老,但双眸却是绽露灵动玄光,闻殿前上首秦王政语,武将首位的尉缭子踏步而出。
拱手一礼,便是说道己身所想,廉颇此人拥兵却有独到之处,但其人却有一个莫大的缺点,不然,其人当被赵王重用,何有今日之局面。
其年岁甚大,在赵国军中威望甚高,对于如今的赵王迁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罗网密探,这廉颇可是前太子嘉找回来的。
若是廉颇大胜秦国,也是太子嘉的功劳,于赵王迁没有任何好处,如此,事情更容易解决,尉缭子单手轻抚颔下短须,微笑而应。
“应候之计?”
“国尉果然是兵道大家,王翦,你以为国尉之策如何?”
应候范雎的计谋如何,秦王政自然清楚,数百年来,《孙子》一书流传诸夏,兵家中人均知晓用兵有五间,但真到论及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丝毫不察。
分析赵国邯郸现在的局势,应候之计策当有颇大成功的可能性,不由得,秦王政面上同样笑意闪烁,对着昌平君、尉缭子摆摆手,又将目光落在王翦身上。
“国尉之言,妙也。”
“前两日,根据九原、云中的传书,趁着春日而起,草场新出,北狄匈奴踪迹隐现,秦国、赵国北边都有匈奴的身影出现。”
“有着匈奴人的钳制,雁门之地的李牧也不可能即刻返回,此行,当有大收获!”
身披重甲,因诏令从蓝田大营赶回来的王翦踏步而出,一礼而下,甚是认同国尉之言,廉颇之人虽有将才,但赵王却没有十足的信任。
在此内有太子嘉浮现,外有十万大军不受掌控的局势下,国尉之谋略不说十拿九稳,也会令赵国内部振荡,国政不稳,何谈军事。
“大善,自从数年前因郑国渠之事,兵出函谷以外,已经数年不曾东出,此战,必要令山东六国心生畏惧,期时,万事俱备,一天下大势!”
秦王政神容欢悦,对着下首的尉缭子深深颔首,朗声而出,甚是充满期待,数年前,便是将赵国十万大军击溃,不知道赵国这些年还有多少兵士存留。
山东列国中,也就一个赵国值得秦国重视,其余不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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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咸阳宫昭德宫内。
作为近年来秦王政宠爱之骊姬所在宫殿,一直被后宫诸多夫人、良人所嫉羡,当今大王勤于国政,鲜少于女色之上用心,但骊姬却是一个例外。
往往一个月内,要有半个月,亦或者大半个月都在昭德宫内,非华阳祖太后曾论说后宫平衡之道,怕是一整月待在昭德宫,秦王政都没有意见。
“骊姬见过大王。”
“观大王之色,颇为欢喜,莫非今日有喜事?”
锦绣华章罩体,金凤双飞之冠束发,长期锦衣玉食之下,那公孙丽一身姿容更为突显,加持长期修武的曼妙身姿,英气不褪,妩媚初露,相迎秦王政,屈身一礼,便是被搀扶而起。
感秦王政今日神情,心中奇异,近来大王虽也有欢喜之时,但今日似乎别有不同,亲自斟递茶水,脆声低语而出。
“哈哈哈。”
“却有喜事,近月前,寡人下令桓齮出兵赵国,数日前,猛然得知赵将廉颇被重新启用,倒也担忧一二,不过,今日过后,廉颇之人,不足为惧。”
“再过些时日,当有捷报传递,数年来,秦国第一次东出函谷,想来许多秦国兵士都已经颇为急切了,寡人亦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