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随从当即伏低身子,连声音都渐开始颤抖:“陛下,臣有罪。贵妃娘娘她,带着北淮王妃出城了。看那个方向,应当是南丰国才是。”
祁安裕将手中的奏章重重往桌上一放,眼底透露出几分捉摸不透的情绪:“忘记朕交代过什么了吗?不用跟上去,既然你们看到贵妃娘娘入了南丰国,那一切事情就都好办了。”
小奴见祁安裕神色变化之快,心下不免更加诚惶诚恐:“陛下,既是如此,我们还需要盯着南丰那边的动静吗?”
城门处早已布置了足够的兵力。
祁安裕摆了摆手,示意小奴退下:“该有的部署朕已经安排好,你们先退下吧。”
见祁安裕开口,小奴压下内心的欢喜,一副恭敬的模样缓缓退下。
待小奴退下后,一侧的总管公共当即迎上前,犹豫着是否要将今日其余的插曲上报:“陛下,奴才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祁安裕拿起一只狼毫,在奏章上写下一行批注,轻飘飘递去一眼:“什么事?若不愿讲便别讲了。”
“奴才今日派出去的人,说温妃娘娘也去白马寺了。”话音落下,总管小心翼翼朝着祁安裕递去一眼。
祁安裕连头也没抬,不轻不重“嗯”了一声:“还发现了什么旁的?”
“温妃娘娘和贵妃娘娘碰上面了,但不知她们说了什么。险些动起手来。”
似乎是这番争斗隐有几分趣味所在,祁安裕竟破天荒抬起了头,唇畔张合半晌,挤出一声:“哦?竟是如此?她们两表面上不是相安无事吗?”
总管紧张地抹了把额间的冷汗,频频应声:“陛下说的是。”
祁安裕将狼毫重新放置回原位,抬起眼询问:“温妃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回来了吗?”
总管不知祁安裕怎会突然关心起沙谷蓝,一时有些犹豫,纠结一番后,如实告知:“温妃娘娘不过出去两个时辰便回来了。至于贵妃娘娘,似是至今未归。”
祁安裕侧过身,在棋盘盒中捻起一颗黑子。
指腹比划着走向,最终落在一处黑白子的交接处,声音定定:“放心吧,她会回来的。”
沙谷蓝虽不受宠,可到底维护着两国的邦交。
若沙非樟将人留在南丰国,难免要起些纷争。
以祁安裕对沙非樟的了解,他压根不会行下这步险旗。
果不其然,下一瞬门外便传来一阵叩门声,
祁安裕安坐在高处,偏过头瞧了一眼总管,声音自喉间飘出,平添几分朦胧的意味:“好戏开锣了。”
小奴入殿,朝着祁安裕恭恭敬敬行过礼数,将最新情报上报:“陛下,贵妃娘娘的马车进宫门了。”
祁安裕正了正身子,双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朝着下首的小奴交代:“去把人给我请来。”
“请“字被他咬得格外重些。
小奴领命退下后,祁安裕正了正神色,耐心等待着沙谷蓝的到达。
沙谷蓝的马车甫一进门,便被拦了去路。
她正阖着眼休息,察觉马车停下,朝着身侧的婢女使了使眼色。
一侧的婢女领意,掀开车帘的一角,朝着车外巡逻的士兵出示令牌,声音泠泠:“这是贵妃娘娘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