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过去还是从前,祁钺对她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如果就这样回到过去,也未尝不可。
江杳杳心下做着这样的审判,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痛骂祁钺的声响:“可恶,没想到他果真心狠手辣。幸好提前有南丰的援军。”
“那这女人怎么办?”旁边的副将抬起箭抵挡强势入侵的弓箭,一壁询问如何处置江杳杳。
如今狄讷分身乏术,只囫囵应下一声:“总归没有什么用处,干脆直接杀了,反正祁钺也不在乎她,我们没有抓住他的任何软肋。”
这样一番轻飘飘的话,将江杳杳彻底推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原本甚至以为能凭借自己的智力多存活一阵。
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得这个结局。
混乱交战中,副将分神抬剑砍断了束缚在江杳杳手腕间束缚的绳索。
江杳杳浑身乏力地往下坠,双膝触到冰凉的土地时,霎时清醒过来。
副将正准备拉过她离开时,弓箭又以一番猛烈的攻势袭来。
江杳杳睁开眼,寻机逃脱,躲到一处角落,在一堆得极高的死人堆后,勉强寻了个躲藏之处。
副将应付完弓箭后,才察觉江杳杳彻底销声匿迹。顿时不悦地扬起声向狄讷交代:“将军,那小娘子趁乱逃了。”
狄讷利落地挥剑,随口应声:“一点用处也没有,跑了就跑了。”
江杳杳倚在死人堆后,听着周遭的动静,沉浮的心却始终沉不下来。
甚至因为周遭环境恶劣,她察觉自己似乎有几分喘不上气。
城门口早已失守,来往的人众多。
她借机歇息一会,提着褴褛的裙摆顺着人群往城内跑。
兴许是难得逃生,江杳杳从始至终不敢回头,只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身后如同有豺狼虎豹随时追随。
不知往前跑了多久,江杳杳浑身沾满风沙,喉间逐渐溢出一股铁锈味。
她扶着双膝粗喘着气,想简单歇息过后接着往前跑,才察觉自己似乎闯入了一片伤民区。
周遭眼下一片死气沉沉,随意搭建的帐篷似乎弱不禁风,下一瞬就要化成灰烬。
江杳杳放缓步伐,小心翼翼迈着步子,眼光禁不住打量路边的上伤民。
难免直延伸至街巷尽头。
江杳杳浑身透出无力感,她身上带着行医的使命感,可眼下心底却涌来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拯救这些受战争牵连的难民。
正当思绪飘远时,近处传来一阵对话声。
“江师傅,您已劳累了几日没阖眼了,再不歇下身子可要不好了。简单的包扎就交给我和徐清吧,何况还有其余各地来的帮手,您何必如此?”一旁的学生劝解道。
江城心底丝毫没有松懈,再探看一眼望不到头的街巷,感慨地摇了摇头:“我如果不帮上这一把,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准备收回视线时,江城余光恰好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以为是眼花,直到江杳杳也认出他来,原本满是疮痍的内心终于寻到一丝填补的可能性。
江杳杳连带小跑上前,朝着背对着她的江城唤一声:“爹爹,爹爹,是您吗?我是杳杳。”
江城有几分不可置信地回头,待看清是江杳杳时,瞬间有几分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