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刺眼的阳光似都集中在那小小的白玉雕龙上,屠弋一把抢过那块玉佩,拖着宝儿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面前道,“说清楚,怎么回事?水千沫怎么会在金莲宫?”
胳膊被拽得生疼,宝儿被四殿下的怒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殿下,千沫让奴婢给殿下带句话,她请殿下放心,她绝不会牵连到殿下,她记得以前的情分,生死不悔的誓言依然不变。”
宝儿的几句话让屠弋一下子心痛欲裂,恍惚的不知身在何处,心中、眼前尽是那一晚刀剑皮鞭,垂泪的红影。然而,又是这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提醒他——水千沫孤身一人,身陷危险之中!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四殿下,不知他会怎样做。
白玉战面上铁青一片,那句“生死不悔”亦狠狠的戳着他的心。绞痛一片中,白玉战急促的吸着气,尽量不去想那句话。依着本心,他自然迫不及待的想去救水千沫。可是,毕竟屠弋只是一个皇子,他若是光明正大的去金莲宫救水千沫,就是明白的告诉皇帝和所有人,是四皇子派人潜入了庶母的宫中,意图不用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孝献帝再宠这个儿子,也不会昏聩到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可若是等他们想出稳妥的法子来,只怕那时就太晚了!
虽然知道四殿下对水千沫的心意,可是这是一件关系着自己的前途,四殿下会为了这一点“心意”去救一个小小的奴婢么?白玉战的脸色更加难看,看向屠弋时,握着腰间剑鞘的手指愈发用力。
屠弋的面色已慢慢的变得雪白,他的双拳慢慢握紧,指节咯咯的作响。以他的聪慧,一听就知道,这是千沫怕他不肯去救她,才会故意让宝儿这样说的。
千沫,你何必如此!
四殿下深深的吸着气,目中却已露出决断之色,他正要发话,昭昭飞身扑了过来,跪在屠弋脚下道,“殿下,奴婢有话说!”她目中的光亮已颤抖的不成样子,“殿下,请三思而后行!奴婢早猜到这两人做事不稳妥,已在水千沫身上留下了别人的标记,便是洳妃娘娘再查,也怀疑不到殿下的身上来。”她膝行几步至屠弋身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殿下放心,这郑宝儿出自云妃宫里,替主报仇是情理之中。水千沫一向与二殿下过从甚密,前几日还在景天宫里逗留了半日之久。殿下,您不出面,谁也疑不到您的头上。”
过从甚密?逗留时长?
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人过从甚密?
这一句成功的点燃了屠弋的怒火。
他的嘴角忽的一挑,低垂着眼眸,两眼如冰碴子般冷冷的看着昭昭,全身散发着惊天动地的煞气,只一眼,就让昭昭的心也寒住了。
“你对这些事倒真是清楚!也替本宫想得周全!”屠弋的手指紧紧握着,看她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殿,殿下......”昭昭只觉得被屠弋那对寒芒盯着,嘴唇僵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滚开,再拦着本宫,死!”屠弋满身的戾气,再不掩饰,倾泻而出。白玉战阴沉着脸将昭昭拉开,丢在一旁,昭昭全身瘫软的跪在烂泥里,慢慢垂下了眼泪。
白玉战不发一语,只是走到屠弋身边一拜,这便是他的决心。
屠弋收了锋利,看着宝儿道,“说吧!水千沫的计划是什么?她要本宫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