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要这么说,若不是您来的及时,将这批养虎害人的山匪一网打尽,白玉也危矣!这是大人的功劳啊!”白玉空诚挚道。
符离面不改色,将心思藏得密不透风。其实,因此地的虎患横行,大多数客商能绕行的都绕走了,路经此地的旅人不多。公子这一路缓行外加休息,故意“出头露脸”的吸引山匪的注意,如钓鱼般终于将他们引上了钩。
白玉空早已算好时间,马车未出发前,就让他带着令牌去寻了当地县丞,命他带兵前来“护送”。这县丞带人一路追赶马车,在吴隐的“接应”下,才来的“恰到好处”。
所有的事情与公子推测一致,也一一完成了。
当日,县丞便令人将那几只打死的老虎送去游街安民,亦命人就地掩埋山匪尸体。白玉空因急着赶路,便谢绝那县丞的招待,只宿在驿传里。
驿传简陋,只三间小屋。公子一间,符离和吴隐一间,沃若与水千沫一间。
陈年的旧屋子,墙壁漆黑,满是蛛网,一点油灯,光如豆,水千沫慢慢的走进来,合上门。沃若正摊开自己的首饰盒,对着那点亮梳妆。
她笑眯眯的看着水千沫,道,“妹妹,劳烦你去取公子的热水,我要服侍公子盥洗。”那口气竟似将白日发生的事轻轻揭过了。
水千沫眼眸微沉,没有回答,却只是围着沃若惊异的上一眼下一眼的看着,还对着她的身旁点头、微笑,直看得沃若浑身发毛,才淡淡道,“好,我去!”
沃若满脸的狐疑,却一语不发。
将出门未出门时,水千沫漫不经心回头道,“姐姐不用急,我会将热水送到公子那去,也让姐姐和你的朋友好好聚聚,毕竟你俩靠的这么近,想来关系一定极好的。”
门“吱呀”一声响,被千沫轻轻带上了。
好一会,沃若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朋友?自己哪来的朋友?在她的眼中,这间屋子里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想起水千沫说两人靠的近,沃若浑身发麻,身后冰冷一片,仿佛在后背上匍匐着什么,她吓得回头去看,身边的灯火被她带得差点熄灭,小小的屋子里黑色的影子晃动,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缭乱。
这黑漆漆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鬼气森森,吓得她脸色苍白,她急忙的想要逃出去,却发现屋子的门打不开,她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身后的灯光忽然闪烁、暗淡,在沃若回头的刹那,那一点如豆的灯光也熄灭了。
水千沫慢慢走在院子里,听着沃若的尖叫,淡淡一笑。若不是白日的杀劫,将周沃若的心神震动得脆弱,她才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想到白日之事,水千沫叹息一声,整颗心都慢慢的沉重冰凉起来。
......
捧着水盆走出厨房,路过院子时,正见到沃若死死的抓着吴隐一直在尖叫,“有鬼,有鬼!”
吴隐颇不耐烦道,“没有什么鬼!只是门坏了,莫要自己吓自己!”
“有鬼,就是有鬼,我刚加过的灯油,怎么就灭了!有鬼!”沃若吓得脸都有些变形,瞪大了眼睛直勾勾道。
一丝微笑挂在千沫的脸上,她脚步未停,却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幽幽道,“是你做的吧!”千沫回头看去,符离迈着步子跟了过来,一张脸平静的很,看不出什么情绪。
千沫轻描淡写道,“怎么会呢!是姐姐白日里受了惊吓吧!”
符离轻哼一声,冰块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笑。当着千沫的面,他将一块饱蘸了灯油的手帕扔到了一边的阴沟里。
千沫微怔,捧着热水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