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棚中。那时。
“面对麻氏你会怎么做?”
白玉空的眼眸在眼帘的开合中看着她,他的眼角微红,嘴唇却是苍白的一片。
怎么做么?眼前似有许多路,又似乎没一条有尽头,她轻轻咬着双唇,道,“缓缓智取,时间不够。可若是动武,九死一生。”
“没错,就是要比狠。”白玉空的嘴角轻挑,干裂的嘴唇渗出点点的血色。
“千沫,你想什么呢?”花藤壶拉着千沫的手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水千沫被打断了思绪从回忆中惊醒,她抬起头看到那二三百人围着知州府的大门,闹哄哄的大声呼喝着。
白玉空正襟危坐,却面无惧色。
“黜陟使大人问话,堂下之人安静听着,莫要出声打扰!”一个脸孔细长的副尉大声道。
门外的人置之不理,反而大声的嘲笑。那副尉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向白玉空。
白玉空单手扶着膝盖,泰然一笑,道,“诸位若有疑问,就请到本官的面前报出身份,讲出你们的疑虑。本官审麻家这件事干系重大,若是不相干的,马上离开,否则便视为同案犯。”
门外的人顿时一静,互相瞅了瞅,半晌才有人大声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请教大人。”一个头发雪白,胡须老长的老头颤颤巍巍走到近前。
“老丈请。”
“小老儿姓王,名诚,是这城里人氏。小老儿请问黜陟使大人才到昌乐不足一个时辰,既没有调查也没有求证,就平白绑了麻氏,还说他们有罪。麻老爷积善宽厚,多次捐钱赈济穷苦,小老儿实在看不出麻氏什么罪?若说麻氏得罪了大人,倒是真的!难道不是因为麻老爷怀疑您的身份,您才打击报复么?”
“王老爷所言极是,学生薛一丝附议。”
“鄙人胡世令,心内存疑,听闻大人早就来到了高苑,怎么一直不见出来主持政务,高苑山水秀丽,大人莫不是游山玩水去了?”
“草民汉中立同问。”
“咱家的名字是繁简,不会武文弄墨那一套,只是想问大人,这几日贼寇袭扰多亏麻城主相助,大人来的这样迟,还要治城主的罪,可是想抢夺功劳?”
“草民鲁人加附议”
“草民曹敏赞同。”
......
这二三百位乡绅遗老有些与麻氏有旧,为他们鸣不平而来,有些却是真的认为黜陟使不公,生怕会影响昌乐的民生。一时之间,告状的告状,附议的附议,言辞犀利,条条都是指向黜陟使的罪状。别说他们罗列出那么多条,只要有一条成立,便够得上白玉空喝上一壶,昭武都尉听得黑脸都有些变白了,白玉空却不着恼,仍是听得饶有兴致。等这些人一一说完,熙熙攘攘的一大群已气势汹汹的站在了院子里。
白玉空淡淡道,“既然大家都是相关之人,这样更好,本官正需要请你们做个见证。”张五黑挥挥手,亲自带领手下的十几个镖师把守在了门前屋后,确保没人能随意离开。
在场的人都面色肃然,大多数并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