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藤壶仰面大笑,那笑声堪称惊天动地,引得前面的人都回头看了过来。
白玉空淡淡扫过满面羞怯,连脖子都透红的水千沫,又将视线停在得意洋洋的花藤壶身上。
“公子,他是不是与水千沫太亲近了些?”符离的眼中带着一抹冰寒,水千沫对公子有大用处,万万不能折在花藤壶这登徒子的手上。
白玉空移回目光,缓缓道,“水千沫视他如兄长。”符离皱紧眉头,刚要说什么,白玉空又道,“暂时,她还需要他的保护。”他不再多言,只是脸上凝起几不可见的冷意。
符离点点头,横瞥了一眼花藤壶,且让他再逍遥几日,暂且忍忍吧!
......
穿过幽暗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最后一抹余晖终于不受阻挡的落了下来,让人们能看清脚下这片大地。
虽还是谷地,可是树木却不多了。连片的田地,依着山势层层叠叠,田里注满了水,一小片一小片的彷如镜子,这么多连片的“镜子”聚在一起,各种形状,大小不一,却又和谐无比,众人穿行其间只觉得满眼熠熠生辉,光怪陆离。
“好有趣的地方!”花藤壶笑道,他一瞥水千沫,却发现她站在小径边,正在出神。
“在看什么?”花藤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是一层又一层的水田,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水千沫从沉思中抬起头,看到白玉空站在不远的地方,暮色沉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千沫却依稀觉得他朝着她点了点头。
“藤壶,一会儿,咱们去村里看看,能不能买些粮食。”千沫的眸子与夜色一样的深沉,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
“好!”花藤壶有些疑惑,轻轻的应道。
不多时,天完全黑了下来。
一片的寂静无声中,四面伸手不见五指,身后的树林子里有流光快速的闪过,千沫知道那是野兽在出没。
吴隐拿出了火折子在前面带路,夜色下的大山黑沉沉雾蒙蒙的,仿佛什么蛰伏的上古神兽。在这庞然大物的脚下,能隐隐约约看到朦胧的夜色中连片的房子。
趟过一条和缓的小溪,小径越发的平坦也宽阔了不少,路两边出现了一些篱笆和栅栏围住的房子,还有一些精心修整过的菜畦。
当路过一处空荡荡的牲口栏里,花藤壶突然停下了脚,他用火折子照着牲口栏,仔细看了半天,“千沫,你看,这里的牲口栏也是空的。”
水千沫轻轻吁了口气,道,“你也发现了。”她的脸在暗夜中隐隐泛白。
花藤壶的脸色颇有些阴沉,道,“这么说来,肥蛮村那里的农田比这里还要多,收获稻谷的时候也没遭什么灾,按说应该会有很多余粮才是。”
“可是他们没有。”水千沫的眸子沉在夜色中,只能看到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一路走过来,所见的人家也好,村落也好,所有人都在勤勉的劳作,可几乎没有人家有富余。那么那些多余的粮食和牲畜去了哪里?
恰在此时。
符离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他低着头,脸色很紧张。
“怎么了?”张五黑压着嗓门问道。他手下的几个镖师也立刻紧张起来,游走在四周,谨慎的观察着。
白玉空亦看向符离,他很少见到符离会这样的失色。
符离眉头紧锁,道,“公子,这个村子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