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走过去看那小脑袋,一身的红衣带着丝丝的暖意。
“米袄?你怎么来了?”花藤壶低下头问道。
“那里黑乎乎的,我一个人好害怕!”米袄撅起小嘴,满腹的委屈,“小哥哥丢下我就走了!”
“啊!这边有好恐怖的事,我是怕小米袄被吓到了!呵呵!”花藤壶心虚的干笑着,回头看了看水千沫,牵起米袄的小手。
千沫怔怔的看着那鼓鼓囊囊饱满的小脸,很慢很慢的坐了起来,她的心底沉着些许的迷茫,有什么要破水而出了,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都抓不住。
托扶着她头的吴隐大叔,长吁了口气,叮嘱道,“千沫,这会儿大家都紧张,你可莫要再受伤了。”千沫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招事,嗯,倒霉事。
“好!一定小心。”千沫笑得皎皎,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
她抬起头,忽然发觉对面那人的目中透着一丝清明,千沫一怔,总觉得那人的表情与自己有一丝相似,莫不是他也想到了什么。慢慢的扶着地面站起身,目中所及全是深深浅浅的树叶,连指缝和衣服上都粘了很多。千沫轻轻拍了拍身上,那些树叶子如片片蝴蝶飞去,却还有一片勾挂在袖口上,好像流苏般垂下,嘚零零的打着圈。
她随手拿过那东西,心头却好似突然破开了一个光眼,一直以来参不破的居然澄明一片,上下贯通了。
真有可能么?太匪夷所思了些。
水千沫转头看着西边的墙壁,几具干尸安静的躺在那里,人人都躲得他们远远的,可是在此刻,在千沫的眼中他们变得清晰了起来,她慢慢走过去,仔细的看着。
这具兵士的尸体与其他人不同,似乎脸上的表情颇为恐惧,以他的位置和动作来看,这人应是负责守夜的。千沫轻轻的叹息,便是有这人存在,这些人还是丧了命,这大悲寺当真是防不胜防。
正低着头思索时,有人走到她的身边,那人的鞋袜纤尘不染,身上带着人间的香气。
“你看出来了。尸体虽不会开口,却会告诉我们很多事!”那人轻轻颔首,一对眸子深邃黑沉却闪着微光。
“公子也认为有可能?”千沫微微抿着嘴,一对睫毛压着美目里的骇然,“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她困惑的轻轻摇头。
“确实如此,可是眼下就算此刻离开这大悲寺,也不好说能不能避得开。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玉空的眼波平静,嘴唇的线条添了些许冷酷。
水千沫犹是紧张的,却知道他说的不错。
“公子,今夜如何安排?”符离大踏步走过来,脸色严肃的问道。
白玉空凝神片刻,微微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今夜咱们还是住在那大殿里。让大家做一些准备,听我的命令行事。”
“公子是打算......”符离的眼神有一息的涣散。
“既然被我撞上,自然不能任由它继续危害一方,我打算趁此机会了结此事。”那人还是淡淡的,连呼吸都未有一分的变化。
众人听得脸色泛白,对手可是神通广大的“妖怪”啊,难道白玉公子博学多才,还修习过捉妖驱魔的术法?他这是准备出手捉妖了么?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黑狗血和法器啊!众人提心吊胆,胡思乱想之际,白玉空抬起眼眸看向吴隐。
“老吴,将你那些带了一路的宝贝拿出来吧!”